一路策馬倒是跟上了那老少組合的步伐。幽作郡雖大部分區域多位於平原地帶,但與外郡接壤處卻是典型的峰巒起伏。隻因那周圍一座座高峰聳立其中,一開始的幽作隻是貧窮的臨海小域,但隨著朝廷的重視開發、以及當地人渴望與外界溝通的欲望,一條橫過山底的寬敞大道便從幽作最中心的地帶開拓了出來。幾十年的風雨混合著幾代人的辛勤汗水,共同的努力才澆注了這條可供人馬出行的生命要道,才有了富足的幽作。
很顯然,我正騎馬經過的便是這段路已經著人清理過了。沒有了剛接近幽作時的腐爛氣味,隻餘下濃重的塵土味。
身子稍向前傾,看著老婦的背影,問道:“老人家,聽說太子前些日子便來了這裏,怎麼剛才經過的那條路還會有那麼多腐屍?”
“哼,太子頂什麼用!活人他都管不了,那還有空管死人?”小花一撇嘴,倒是很快接了口。
眉頭不斷靠攏,看來幽作的形勢不容樂觀,淩雲夜一定是遇到什麼麻煩了。見我分神,青武騎馬上前,說道:“公子,前方有人。”
抬起頭,隻見一個膀大身圓的粗壯漢子手拿一把大刀站在路邊。走在前麵的小花眉頭一展,笑嗬嗬地加快了速度向前跑去。
“李叔!”壯漢一把抱起小花,扯了扯她的小臉,見身邊有人靠近才將她放在地上,重又執起大刀。
“就是這個毛頭小子?”號稱李叔的那人濃黑的眉毛輕蔑地上挑一下,對我很是不滿。
“是啊是啊,就是他!剛才他還想害奶奶呢!”小花拉住李叔的手,告狀道。
“小小年紀還帶個麵具,陰陽怪氣的,看著就讓人不爽!沒想到心腸還那麼狠毒!”李叔聽完,圓目一撐,握著大刀的手卻是動了動。
“老李,”倒是那婦人開了口,卻是幫襯著我:“也是他贏了我,我才按著規矩將人帶了過來。你就莫要為難了,若是讓蘭少爺知道可得生氣了。”
見他們在那一個勁地爭著是不是要先在這裏給我點顏色看看,我淡淡道:“三位,我之所以肯跟著你們來並不是想聽這種無聊談話的。”看了看還不死心的李叔,略帶些不耐地說道:“你叫李叔?要是想動手的話就快些,本少爺的性子可不是這樣磨的。”
那婦人一把按下李叔的手,語調卻是冷了冷,“少爺的命令你可是不想聽了?”
“哼!”李叔猶豫了一陣,終於還是罷了手。一轉頭,拉著小花便氣呼呼的走了,隻剩下那婦人。
“沒想到老人家有如此氣勢,真是佩服。”緊盯著前方的背影,卻聽那人幽幽道:“小子,別想探我的口風。”
聳聳肩,看來還是等見著那個蘭少爺再說吧。
跟著老婦的步子我們早已脫離了原來的大道,入了樹林。老婦冷哼道:“乖乖跟著我,要不然小命沒了可不要怪我。”隻見她小心地看著地上,非常謹慎地邁著步子。我與青武對望一眼,隻得翻身下馬,將馬匹留在原地。九曲十八彎後,我們終於在一大片連體山岩前止住了步伐。婦人仔細地摸索著麵前凸起的岩塊,隻聽得轟隆一聲,正對著的山體居然一陣顫抖,剛剛還看不出有任何裂縫地山體居然緩緩抬起一整塊。
“還不進來!”已經進去的老婦轉身朝愣在山門口的我們大喊道。
“公子。”青武攔住我的身子,“讓我走在前麵吧。”說著,不顧老婦鼻尖不滿地鼻音,青武身子向前一步,穩穩地擋在我的身前。
通道內的黑暗並沒有維持多長時間,不過五十米便迎來了第二道石門,待石門打開後,眼前的景色卻讓人欲罷不能。石洞上方有個天然形成的洞窟,雖已近日暮,但將要落山的太陽卻好似舍不得離開,努力地挪著身子,將自己一點點擠進這個洞穴。而陽光撒落地位置恰恰有一個不大的泉眼,汩汩冒出的清泉借著已然柔和了的陽光,散放出令人溫暖的靚麗色澤。泉水周圍長著許多叫不上名字的清新花草,而最讓人賞心悅目的卻是洞內那一株株盛開著的桃花樹。雖已過了開花的季節,但那繁盛的桃花卻讓人忘記如今早已是桃花凋落的時候。我深吸一口氣,空氣中淡淡的桃花香混著冷冽的泉水味不禁讓人覺得舒適安心。
老婦倒是很滿意我現在的表現,“這些都是蘭少爺親手種的!常年花開不謝,即使是落雪的隆冬依舊如斯。”
順著老婦崇拜地目光,我有些疑惑地看著那些花團錦簇的桃花,腦海裏卻不斷浮現出一個欣長的粉色身影和那雙媚人的美目。稍作停留,我便跟著領路人繼續向裏走,直到一片地豁然開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