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正是清晨,東方的天空泛出一絲魚肚白。昨夜落了小雨,官道上有些濕潤,空氣很是清新,偶爾有一兩聲蟲鳴。道旁的店鋪尚未開張,道路上靜得看不見人影。這時,卻遠遠的有一輛馬車駛了過來。
這輛馬車外觀普通,內部卻無比舒適。駕車的是一個極美的男子,此時聽到那男子開口問道,“城紫,葬還沒醒嗎?”語氣裏滿是關心。
馬車裏,我聽到殤的問話,淡笑了,摸著葬蒼白的臉龐,眼裏是說不出的疼愛,回答道,“還沒呢,他才剛睡一會,估計醒來時我們就該到目的地了。”門外有輕輕的應答聲。
我想,我這個做朋友的是不是太自私了,殤幫了我這麼多,現在我的事也接近尾聲了,可殤自己還是孤零零的,我要不要幫他覓個對象呢?但殤會不會不領情啊?算了,我還是改天找他談談吧。想完殤的事,心裏稍微平衡了些,便又花癡地看著安睡的葬。已經忘記了,與葬有多少個日夜未見?現在想想,恍如過眼雲煙,隻要結果對我來說是公平的就夠了,何必計較付出的多或少。
馬車仍在顛簸中,除了車外的那位車夫比較辛苦,車裏的兩人都已進入了睡夢中。或許是太過勞累,這一覺睡得毫不安穩。我意外的夢到了葬,他是清醒的,清醒到把我背叛他離去的事翻了出來,和我算賬,葬一臉憂傷,眼裏充滿了水霧,他怨怨的開口,“為什麼?你為什麼要離開我,留下我一個人,你給了我短暫的幸福與快樂,卻又離我而去,帶走了你給我的一切,一並把我的心也帶走了,這些日子,你知道我是怎麼過的嗎?我無法安睡,無時無刻不想見你。而你在哪裏?小妖精,可不可以不要讓我一個人。”那麼令人心痛的葬我還是第一次見到,不免心中慌亂。而葬的身影卻漸變透明,似乎在下一秒就要被風吹散。
我無助,隻能跌跌撞撞地追趕著,嘴裏小心翼翼地念叨著,“我錯了,葬,你不要走,是我錯了,我再也不會離開了,再也不會讓你一個人,好不好?求你別走,葬……”撕心裂肺的哭喊,仿佛驚天動地,卻又好像無人聽到。耳邊響起了熟悉的聲音,不停不休的喊著,“城紫,醒醒,別再睡了,醒醒。”那人用手拍著我的臉,力道不輕不重,正好能把我從噩夢中撈起。睜開眼,原來是殤。我揉了揉眼,說道,“怎麼了?”
殤的表情臭臭的,望著我,沒好氣的說,“你還問我怎麼了,我還沒問你呢,你做噩夢了?一直在叫什麼‘別走,我錯了’,難不成你夢到葬了?”
我蒼白著臉,無力地笑了笑,“嗯,這個夢不算好,還是不說了,我餓了,吃點東西吧。”說著,從儲物櫃裏拿出了幹糧,這是上路前準備的。分了些給殤,兩人便吃了起來。
因為葬還沒醒,所以就等到他醒了再拿東西給他吃,說起來,這幾天葬都沒有吃什麼東西,隻是每一頓我喂他吃了一點點,然後就沒吃了。葬都餓瘦了,我都心疼死了。
我吃著,撩開簾子,看了看外麵,開口,“殤,這是哪裏啊,看起來好荒涼的。”
殤咬了一口點心,也看了看外頭,說,“這裏是兩國的邊界,因為征戰,所以沒有居民,是挺荒涼的。估計在行個兩三日,應該就會到了。不過我聽說這地方強盜挺多的,我們快吃,吃完就上路,省得遇到麻煩。”話音剛落,就聽見馬車外傳來一聲叫喊,還有不絕於耳的腳步聲。
“車裏的人都快給爺出來!”聽這聲音,不用想也知道是遇上強盜了。
我抬頭瞪了殤一眼,“你是烏鴉嘴不成?說什麼就中什麼。你快出去解決他們,我要留下來照顧葬。”
殤委屈的望著我,可憐兮兮地走了出去,沒一會功夫,外麵就打得熱火朝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