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年除夕夜,時間過的極緩慢,緩慢到我是數著過。去樓下給夏小呆買狗糧,忽然聽到一聲甜膩的呼喊,“大叔”兩個字撞擊著我的耳膜,聽得我心裏一顫。有些人雖然不在身邊了,可是關於她的很多事情,依然是耳熟能詳的。
露露一家三口去了英國過節,隻有我一個人固執的呆在這裏。
看了一眼日曆,上麵顯示的時間是,2013年2月10號。不知不覺,夏天已經離開這裏兩個多月了。想到2013年1月4日那天,民政局前站著長長的隊伍,唯獨沒有她的身影。
夏天說過,我們度過了世界末日,就在在這一天,登記結婚。
這個事情當真了,可是她人呢?卻這麼殘忍的,不願再見我。
前段時間探監過一次,問及夏正海關於她的情況時,也沒有得到任何有利消息。我想我能做的,隻是在原地繼續等。
在這段時間裏,我終於明白了夏天對我的意義。
人的一生中,會遇見很多人,也會錯過一些人。到了我這個年紀,很多事情都已經看淡。新的一年裏,我也終於想明白,林思媛對我而言,實則隻是我偏執的念想。
因為靠近時帶著目的,而交往中,又漸漸在意,到了最後,決定不顧一切付出真心時,才忽然明白,她有了她的幸福,我不必再堅持偏見。
前兩天收到了她和韓子陽的婚禮邀請函,我才恍然大悟,原來原來,自己的執念,讓我錯過了另外一個真愛。
聽說他們在老房子裏已經住下,兒子已經能夠背出唐詩,隻是子陽覺得虧欠林思媛一個正式的婚禮,所以邀請我去參加。
他們一路走來實屬不易,可是最後,還是在一起。或許是露露告訴他們我目前的情況,才使得林思媛給我打了一個電話,她說,相互想念的人,總有一天會遇見。
我迫切的希望,度過著漫長的冬天之後,在繁花似錦的春天裏,我能和夏天,再一次的相遇。
細細想來,實際上,我虧欠了她太多。三年,她一直固執的呆在我的身邊,即使沒有回應,她依然固執的等著我,這需要勇氣,也是我最缺乏的。
記得當初,當我看到她和路澤民站在一起時,我還責備過。我沒有給她足夠的信任,不但傷了她的自尊,還傷了她的心。
在巴黎時,我在林思媛的住處留宿過幾次,有天半夜打雷,我去臥室關窗,看到她不安的誰在床上,不由自主的靠近,我永遠都忘不了那一晚,因為在異國他鄉,睡夢中的她,忽然冒了一句“子陽,你沒來。”
在一年後的一個晚上,夏天天真的問我,能不能告訴她我和林思媛的事情。當時我隻顧自己的感受,可是,我怎麼都忘了,在一個在意自己的人麵前,提到另外一個女人,這本身,就是一種殘忍。
隻是當時我不懂,不懂夏天忽然的冷漠。
上課低著頭,下課繞道走,偶爾意外的遇見,她也能三百六十度大轉身。我想說上一句話,壓根沒機會。有了個機會,還聽到她約隔壁班的男生去小禮堂看電影。
想看電影我家不是有影院嗎?何必去小禮堂?
我暗自腹誹,見她眼神瞥來,立即轉身,逃之夭夭。回到辦公室後遇到班長,熱情的邀請我去吃飯,可我想到學校的小禮堂,哪裏還有吃飯的心情?
我決定去那裏一探究竟。
去了地點才知道,傳說中的約會聖地小禮堂,隻不過是一間陳舊的教室,最重要的是,走廊上的燈都沒開,光鮮暗的很。
我的目光在人群裏搜索,忽然一驚,因為我竟然察覺到,夏天看到了我。
我想,沒這麼巧合吧。
寧願來這種破地方也不去看家庭影院,夏天小朋友,你很沒眼光你知道嗎?
等看電影的同學進的差不多時,一個難題出現在我的腦海裏,進去,我定能看到夏天,可我這一個輔導員,和學生一起看電影,總有點說不過去吧?
不進去?萬一林浩那小子在裏麵對夏天動手動腳,她豈不是很吃虧?
就這樣,我竟然猶豫了二十分鍾。等我忍無可忍之時,便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出現在不遠處——是夏天。我在心裏驚呼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