靜謐的夜空,有一絲悠揚的歌聲在盤旋縈舞。
如甘甜的清泉,流入久旱的心田;如空穀的幽蘭,散發著遺世獨立的清香。
忽有清脆琴聲協鳴,頃刻間,珠落萍出,沉魚出聽,真真是銀瓶乍破水漿迸,大珠小珠落玉盤。
雖在寒冷的夜色下行走,我卻有些走神,趕緊狠狠掐了自己一把,迫使自己集中注意力,從而不致被催眠。
終於行至一所別院前,我縱入院中,看到十來個宮女太監正在不停忙活,又端茶又端水果,似乎有貴客蒞臨。
貴客自不用說,當然是龍國天子了。
我偷偷點了一個宮女的睡穴,偷了她手上的水果托盤。
她手上的那些水果很奇異,紅紅的,還有裂口,外皮很堅硬,我從未見過。
我拿了一個這樣的水果在手上,啃也啃不動,好奇之下,將水果上的裂口使勁一掰,發現裏麵藏了很多紅不溜秋的透明小籽,一捏還出水,不禁大為驚奇。
為以防萬一,我用偷來的銀簪試了下,發覺此水果無毒,又嗅了下被果汁染紅的手指,頓感一股甜香沁入心脾,便剝了一顆果籽放入嘴中。
甘醇的汁液霎時流入我口中,伴隨著馨香,令我大加讚賞,我這才發現自己已經有一天沒吃飯了。
一不做二不休,我又點了幾個宮女的睡穴,將她們手上的小食糕點盤剝一空。
我津津有味地吃著,幾乎忘了自己前來的目的。
直到一聲怒喝:“簡直反了!小翠,去把那幾個好吃懶做的東西給我拉出來!看我怎麼教訓她們!”我才被驚醒,知道裏屋裏那兩個人不是善茬,隻得戀戀不舍將手上的食物扔掉,開始行動。
裏屋的門“吱啦”一聲,一個梳著螺髻的侍女板著臉走了出來,我冷笑,點了她的穴,易容成她的樣子,隔了一會兒才踏進屋子。
在滿屋明亮的燭光中,我看到一對男女正在親密喂食,男人穿著金色便服,容顏甚為蒼老,頭發已染上了一層霜,神情卻甚為風騷,正在露出滿嘴黃牙啃著身邊女子吊在他鼻翼上的葡萄。
而那個喂葡萄的女子,則姿色俏麗,一顰一笑都顧盼生姿,蜂腰翹臀,鼓脹的酥胸欲啟還休,在男人的身上蹭來蹭去。
我見到這幅其樂融融的爺孫圖,差點作嘔,卻隻能憋著,不動聲色走到這對男女的跟前。
“那些廢物在哪裏?”女子停止了喂食,厲聲問。
她剛才還是一臉媚笑,仿佛是一泓溫柔的湖水,頃刻間,卻成了銳利的冰川,直往我眼裏狠狠搗去。
我觀察著她。
這女子雖說凶神惡煞,但容貌確有不凡之處。
如綺亞、娑羅這般女子,雖妖嬈柔媚,但看久了習慣了,吸引力就會下降,魅力值也會開始打折。
眼前的女子卻不同,第一眼見她是這個模樣,過一會兒,仿佛又生出了一番別的韻味,柔媚中透著刁橫,成熟中夾雜青澀,圓滑中帶著孤傲,簡直粗看一張臉,細看卻像個謎,總也看不透。
“哧!”
我正凝神觀摩眼前女子的容貌,沒留神一盅滾燙的茶水撲啦啦潑到臉上,女子驕橫地吼:“沒臉沒皮的東西!沒聽到我說話是麼!”
我頓時大怒,她以為她是什麼東西!竟敢拿茶水潑我!
“你需要知道什麼?你這個賤人!”我不客氣地回敬女子。
“什麼!”那女子沒料到我會這樣跟她說話,登時氣得青筋暴突,伸出食指戳著我的鼻子,大喝,“反了你了!找死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