澄明剝下刺客的麵罩,翻了幾個屍體的眼皮,告訴我們:“都是人族。”
“他們的速度極快,不似人族。”我疑惑。
“他們有可能是皇宮裏的大內高手。”冰痕說,“那些人都是武功極高的武士。”
冰痕說這些話的時候,頗有深意地衝我擠了下眼睛。
我想起在英東國的遭遇,知道人界確實有高手存在,但我也同時明白冰痕的暗示,他存心要我憶起跟他在一起的往事。
我當然不會讓他如願,別過臉去不再看他。
娑羅一直在痛哭,此刻令她痛苦的倒不是傷痛,而是再也無法看清外界的恐懼。
澄明檢查了娑羅的雙眼,他搖頭歎息。
娑羅的眼膜被異物割傷,即便傷口愈合,眼部神經也不可能再被修複。
當我們聽到這個診斷結果時,都吃了一驚。
娑羅捂住雙眼,嚎啕大哭。
我唏噓不已,娑羅雖外表強悍,實則還是個不譜情愫的少女,如今雙目失明卻將她的夢想徹底打碎,怎能不讓她傷心難過?
“宇宙中是否有奇花異草,可以幫助娑羅修複雙眼?”綺亞著急地問。
自從麵皮損毀後,綺亞的臉上一直蒙著紗布,愛美的她用長發遮蓋了紗布,這讓她的臉看起來有點陰森。
“恐怕是辦不到。”澄明竟然麵含愧色,似乎在為自己的無能為力而遺憾,“眼球是身體最精巧的部位,一旦遭到微小破壞,便極難複原。”
連靈界最有名的醫師都這麼說,娑羅的眼睛鐵定是無法複明了。
我憶起迦鉉雙目複明之事,不禁偷瞟冰痕。
孰料這個瘟神此時此刻居然目不斜視,一本正經地看著前方,毫不理會我的目光。
我氣結,以為他對娑羅心有芥蒂,就算我求他,他也不會幫忙。
如此一來,除了安撫娑羅,我們徹底沒了辦法。
客棧已經粉身碎骨,我們不得已重覓新客棧。
因擔心娑羅被人族認出,綺亞幫她易了容,又給她戴了頂鬥篷,確保無誤後,我們才開始找客棧。
人界在夜晚有宵禁,連續幾家客棧拒不開門,我們這幾個異界高手竟在冒著寒氣的人界城市中尋不到一塊容身之地。
“幹脆,設個結界得了!”狄氣吼吼地說。
“不可!”迦南搖頭,“我們這樣做太過招搖,萬一被人族發現,就麻煩了!”
“那你說怎麼辦?”狄氣惱迦南老跟自己作對,扯著嗓子吼。
“你能小點聲嗎?”我不滿地對狄皺眉。
“我說話一向這麼大聲!”狄又跟我杠上了。
我沒跟他計較,暗暗咽下了這口氣。
要不是因為他是默岸的大哥,我定會將他拍個半死。
正當我們束手無策時,四個家丁抬著一頂轎子正好從我們跟前快速掠過。
“深更半夜還抬著轎子在外行走,必有蹊蹺!”冰痕說著,疾步跟了上去。
我也覺得有異,暗忖轎中人若從城外來,必然享有大權,沒準真有什麼大事要發生,於是也飛身一躍,跟在了轎子後麵。
“千機!”迦南在我身後呼喊,但我假裝沒聽見。
我太好奇了,即便討厭冰痕,也想一探究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