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同樣的一晚,在那個陌生的老房子裏,在手心傳遞的那份暖透心扉的熱氣裏,在藍蕉“就握一小會兒”的不斷默念中,夜,也悄悄走到了黎明。
她醒來的時候躺在□□,有一刻的迷茫,昨晚想著要趁他沒醒溜回房間的,可是握住了他的手便不想鬆,不曉得又捱過了多少個“一小會兒”,後來她終於自己走回房間了嗎,可是她似乎盹過去了,一點印象也沒有啊——她突然低喘一聲,想到那個可能——不會吧,他看到了自己這麼巴巴粘上去的醜樣子?
臉紅起來,連忙翻身下床,這才發現床邊放了新的衣裙鞋襪,不知一大清早他從哪裏弄來的,一一穿上,每一樣都是極為合身的,她的眉眼更柔,推了門出去,這小房子一眼也望盡了,沒有人。
她不知道該去還是該留,正猶豫間卻聽到碰碰打門之聲響起,也或許是手腳齊用又打又踢,她心頭一喜,但立刻知道不會是他,不過還是將門開了。
門口的女子細長的丹鳳眼,卷曲的頭發,一臉的英氣,卻是見過的,她落在徐永祥手裏的時候,便是這女子和T一起來別墅救她的!
Kris看到藍蕉居然在這裏也是吃了一驚,但也來不及多說其他,隻急急問道:
“T呢,已經走了嗎?”
說著已經闖進來四處搜尋,沒找到那個人,她隻急得跺腳,站在房裏懊惱地抓扯頭發:
“該死,昨晚怎麼醉成那樣,他不能去韓國,他這分明就是去送死啊!”
那句話在耳邊轉過一圈,已經讓藍蕉全身的寒毛立了起來,她一把抓住Kris:
“你說什麼,他去哪裏了,為什麼是去送死?”
Kris愣在那裏,手還徒勞地搔著頭發,眼睛左轉右轉的,不知如何麵對這一張急切的麵孔,隻是喃喃道:
“他還是什麼都沒跟你說嗎?”
“說什麼?”她雙眼圓睜,聲音已經在顫了!
私家偵探看著眼前這溫柔婉約的女子,將她與他口中的那個人對應著,腦中浮起了昨夜酒酣之時那些朦朧的醉話!
淡金色的酒在汩汩流動,他們喝了一杯又一杯,她絮絮叨叨毫不隱晦地問了很多,他擒著酒杯輕輕地轉,冰塊浮在酒波上,叮叮當當敲擊著杯子,酒精到底將他高高鑄起的疏離消融了些,他調子是一貫的冷淡,但也在斷斷續續應著她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