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是那樣冷淡的語調,在說到某些詞句的時候,也帶起了掩藏不住的情感。
他說:
“我沒給誰道過歉,沒對誰認過輸,可是她發起脾氣來真的好恐怖……”
他說:
“那個時候,我真的以為我們可以一起走一輩子的!”
他說:
“真正奄奄一息的時候也沒有那種感覺,可是醫生告訴我孩子沒有了的時候,告訴我她還沒有渡過危險期的時候……好像死了一次!”
他說:
“我不會再打攪她現在的生活,我和她不會再有那麼一天了。”
說最後一句話,是因為她聽完了那個故事,拍桌子踢凳子,將霧的上上下下從頭到尾咒了一遍,然後滿懷期望地問了一句:
“其實你從答應回到霧去的那一刻就在想著怎麼反擊了吧,你豈會甘願做霧一輩子的殺人機器,現在終於等到機會了——風暴直接杠上霧,等到他們兩敗俱傷你就可以掙脫枷鎖了,扳倒霧之後你是不是立刻就回來找藍蕉,你是不是早就在計劃著這一天了?”
可是他卻說了那句話——他們再也不會有那麼一天了!
她疑惑地眨眨眼睛,被酒精麻痹的腦子有些遲鈍,沒有反應過來,訥訥問:
“不是為了和她在一起,那你對付霧幹什麼?”
“幹什麼?”他身體一僵,攥緊那酒杯,一直冷淡的神情突然是透骨的冰寒,淩厲如刀鋒的眼神陡然割到她臉上,那樣遇神殺神遇魔誅魔的狠厲氣勢爆發出來,隻驚得她酒都醒了大半!
他冷冷切齒,吐出那句,
“我妻子的血不能白流,我孩子的命,也必定有人要償!”
那才是排名第一的殺手真正的氣勢,Kris愣愣看著他,他機器人般的冷淡麵具打破了,掩得最深的恨意瘋狂烈烈成焰,幾乎都要將他燃燒起來——不知是隱忍了多久,克製了多久,終於等到了時機,便要爆發了麼?
她低低喊起來,難掩吃驚:
“你要報仇?你不是想擺脫霧,你是要向它複仇?”
他大口灌下一杯酒去,臉上是利劍出鞘的霸氣豪氣,在昏暗的光影下堅定如鐵,冷哼:
“那種地方,人肉機器,人命交易——早該有這一天了,像我這樣的殺人機器,早該有這一天了!”
她隱隱心驚,總覺得他那話語太過決絕,竟似對自己也沒留絲毫餘地,不禁問:
“你會怎麼做,你要讓風暴的人從霧手裏把軍火劫走嗎,讓他們硬拚,兩敗俱傷?”
“你幫我查了Lea那麼久,他會做兩敗俱傷的事嗎?”他隻是森森一哼,酒杯舉起,仰頭又是一口喝盡,再倒酒時已慢慢將那鋒芒給斂住了,再也不肯多說其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