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次下了雪山別了行建詩文後,俊輝和葉翠兩人也開始了他們的路程。
他們兩人都是一身清閑,葉翠雖說歸家探望,一路上卻也不趕。兩人總是路過之地同時遊山玩水,賞花看柳,好不快活。再說兩人對山水,風花雪月,詩詞賦曲等都有同樣的興趣,有說有笑,才那幾日就稱兄道妹,宛如相逢數十載的知己一般。這於原先俊輝情不甘願的於葉翠同行有著天淵之別。
如此的景色和氣氛,與萬曆楊慶的險峻,凶險和名利爭奪有著極大的對比。
如此慢行了數月,終於到了葉翠的本家。葉翠多年在外,家裏已產生了極大的變化。不止家裏,就連昔日的繁華都市也差些讓葉翠給誤以為去錯地方了。
這是座空城。沒有多少人會相信這城市曾經的繁榮昌盛,一切隻因整座城給清空了。這裏不再有人煙,當然也沒有人來往。幾處地方依稀可見到被大火燒過的痕跡。不難相信這裏曾被場大火給吞噬了。唯一讓人相信這裏曾有人住過的痕跡是那一塊塊燒剩的瓦磚,廢墟。
葉翠看見這樣的情形,心裏先是震驚,然後她就看見了自己的大宅是全城唯一被火燒不全的屋子。在完全沒有任何思考的情況下,她飛快地衝了前去。俊輝在後緊跟著,兩眼不停的打量四周的情形,心裏一邊盤算如何安慰葉翠。
兩人還未靠近那大宅,一股讓人作嘔的撲鼻臭味引麵衝來。俊輝有種莫名的直覺告訴他,這是屍體腐化的臭味,即使他從未嗅過屍體。一種不好的預告立刻在腦海中冒出。
事實是殘酷的,他們看見了滿地的屍體。這些屍體有五十來具,堆放在一起,形成了個屍體小山丘。那些屍體上一條條蟲在上麵蠕動著,從腐爛的屍肉中鑽出爬進,很是恐怖。部份屍體的眼睛還在睜大著,死得很不冥目。葉翠甚至認出當中有自己父母的屍體。
這樣一個情景,葉翠見了頓時受不住打擊,當場昏倒過去。俊輝同樣不忍再看,一手扶著昏倒了的葉翠,走出這座死城。俊輝雖然覺得慘不忍睹,走出去時依然仔細地檢查了附近才離去。
過了些許時間,葉翠才從驚怕中回神,卻也立刻成了個淚人。一旁的俊輝也不安慰,也不相勸,卻在這時問了個問題:“你在江湖曾行走過一段時間,閱曆應該不差,你知道有什麼組織或幫會或門派會使用毒蛇的嗎?我是指很毒的那種。”
葉翠聽他這樣問,想必他發現了什麼蛛絲馬跡,抹了眼淚用心地想了想說:“最厲害用毒的是‘千蛇王’,是個人。最厲害用蛇的是‘金蛇幫’,專使金蛇。其次是‘青竹蛇’,也是使蛇能手。‘千蛇王’引退了數十載,‘金蛇幫’在我離去那年還很興旺,‘青竹蛇’也是新興的。”她也不多問,靜等俊輝下一道問題。
俊輝聽她提到金蛇,雙眼一亮,又問:“在江湖上又會有誰善使金蛇?”
“金蛇?”聽他對金蛇有如此興趣,心想莫非這就是滅全城的凶手,回說:“在江湖上就數‘金蛇幫’吧了。”
“是他了。”聽完葉翠的回答,俊輝神色有一種憤怒的激動。
葉翠見他緊握拳頭,整臉漲得通紅,一反平時鎮定的樣子,嚇得她忙問:“什麼事了?你還好嗎?是金蛇害了我家人嗎?”
“是金蛇,”俊輝沒有回答她的談話,自個兒說:“就是‘金蛇幫’了。”
“就是‘金蛇幫’害我父母嗎?”葉翠也變得激動起來。
“沒錯,”俊輝逐漸從激動中鎮定回來,說:“沒個屍體上都有被蛇咬過的傷口。這傷口雖然小且細,若不仔細地查看是看不出來的。偏偏陰差陽錯我就吃過金蛇的虧,那傷與我傷口一樣,讓我查出‘金蛇幫’了。”俊輝始終沒有忘記那回自己被條金蛇毒氣所傷,幸獲師父吳壽救了一命才活下至今。如此再世為人都是由金蛇而起,他怎會忘記。
葉翠在雪山曾聽行建等人談過這件事,聽到了事實,她反而鎮定得多了。想了想,終於一個個字地說:“要報仇。”
“逝者已去,起碼得做些對得起亡人的事。”俊輝停了下,說:“我要摸清‘金蛇幫’的底細才能知道如何七寸在哪。你且高訴我你所知的‘金蛇幫’。”這話聽起來像是有婉轉的餘地,其實他已下定決心將事情扛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