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為什麼放我出來?”
“不是為你,是為了我的族人。所以你不欠我什麼。”炎烈背後的黑色苦海已經越縮越小,現在隻有小池塘大了。
“……!”
看到這個,初江嘴角泛起一絲複雜的笑意。“我懂了,小子。那麼,後會有期吧!”他衝炎烈左胸口一指,紅光閃過,一顆血紅的痣浮現在他胸口。
狂風大作,烏雲裏傳來初江漸漸遠去的聲音,“日後若有難處,按住那顆痣,心裏暗念三遍我的名號,無論天涯海角,我都會趕去助你……”
“……哼,多事的家夥!”
……
苦海不尋常的波動驚醒了睡夢中的剡炎人,當他們趕來時一切已成定局,苦海早已完全幹涸,初江也已不見去向,隻有炎烈一人佇立在幹涸的海邊。苦海,徹底死了。
“苦海消失了!是族長幹的!”
“天啊!族長背叛了我們!”
“他也背叛了天帝陛下對我們的信任!”
“罪人!不可原諒!”
……
無數聲音在四周驚恐的響起,詛咒和謾罵在無助的剡炎人群裏炸開。五十萬年的使命和榮耀啊,全都毀在了這任族長手中!
“炎烈啊!你知道自己做了什麼嗎?”前任族長暗紅色的胡須上下抖動,“你抹殺了我們全族人的存在價值啊!”
“不可饒恕!”
“不可饒恕!”
族人們在絕望的怒吼。
“爺爺,先聽聽炎烈的解釋吧!他也許是不小心……”炎月哭著跪倒在老人麵前,試圖挽救什麼。
“算了,炎月,我是故意的。沒什麼好解釋的,我願意接受懲罰。”
炎烈跪倒在老人麵前,族人沉默了片刻後馬上又爆發起來,“不可饒恕!”
“前任族長,給他處罰!”
“這個罪人!”
“為什麼,為什麼你要這麼做!唉……”
老人痛心的幾近流血,看著眼前自己一直視若己出的愛徒。神殿的石碑文存在了近萬年也沒人參透,這孩子卻一下就看懂了,可以說是剡炎有史以來最有才華的族長,隻是沒想到他繼任才兩天就……
“師父,我願散盡這千年道行,永墜塵世輪回。”
不忍再看老人悲痛的眼神,炎烈對他深深叩了三個響頭,意味著他們師徒情份已盡。
“炎烈,你在胡說什麼啊?!”炎月緊張地拉住他,去凡塵做會生老病死的凡人!而且永生永世都是比遊仙更低微的生命短暫的凡人,這在她看來是無論如何都不能接受的可怕事,所以她絕不希望炎烈去。
“炎月,謝謝你,再見了。”一把推開她,炎烈體內燃起了三昧真火,族人的怒吼和炎月的哭聲都漸漸離自己遠去了。嗬,什麼為天帝效忠,為天帝而存在都與我剡炎族無關了,隻是,炎月,害你哭泣了,真是對不起啊……
他的意識漸漸模糊了,肉體燃盡後一股火紅的靈魂衝天而起。
“炎烈!!!”
不顧一切地掙開阻攔她的族人,炎月伸手去抓那道魂魄,卻挽留不住飛出去的一頭,生生將那道魂魄扯成了兩半。
“快放手!炎月,這樣隻會打散他的靈魂!”老族長急急扯開她的手,剩下的一半圍著她幽幽轉了三圈,也飛向了下界。
此時在深深的九幽之府的初江突然感到心頭微微一震:“那個人,轉生了。”
……兩道火紅的魂魄分別往一南一東兩個不同方向飛了下去。
一片紅光,壙聖國皇宮中頓時亂成一團,一位宮女跑到皇帝跟前上奏:“恭喜皇上,賀喜皇上,娘娘千歲剛剛產下了一位皇子。”
幾乎與此同時,在千裏之外的圬垚國一戶貧民家中也傳來了嬰兒墜地的呱呱哭聲。喜氣洋洋的穩婆抱著略帶淡紅胎發的嬰兒對床上的產婦道:“恭喜恭喜,是個大胖小子呢。這紅色的胎發將來定是個貴人哩!給他起個名吧。”
“……進兒,就叫他陸進吧,希望他將來讀書上進,不要像他的父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