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宜人對這一切並不陌生,相反記憶猶新,冷聲說道:“我記得爹爹被打碎的硯台是有墨的,既然是珍愛之物,為何還有墨?又為何雪霏指甲縫裏,還有墨跡呢?求爹爹放我一命。”
硯台如何有墨,柳氏母女再清楚不過。
餘雪霏見到餘宜人的模樣本身就嚇壞了,看見自己的雙手攤開,登時嚇得嚎啕大哭,生怕自己變成餘宜人這幅模樣。
柳氏連忙推開張氏,將餘雪霏拽了回來,故作恍然大悟,訕訕而笑,“原來如此,不過是誤會,宜人怎麼要死要活的。”
“誤會?我怕是要為了這場誤會喪命黃泉了。”今天她就得讓他們把寵妾滅妻的名聲坐實了,天下忌諱寵妾滅妻,來日也好為自己聲張!
餘相嚴聲道:“好了,今日雖是你受了委屈,但不要得理不饒人。你這個做姐姐的,怎心胸如此狹隘。”
見到餘相這樣反應,柳氏的心總算落了地,底氣也足了起來。嫡女?原來就是這麼卑賤,虧她如此擔心。
“我不問爹爹如何處置雪霏,我隻求爹爹查明,為何雪霏會陷害我?”若想要一句誤會敷衍了事,那她也不會讓他們安生!
“陷害?何來陷害?!她到底是你的妹妹,你怎麼如此心狠手辣,非要冤枉你妹妹嗎?!”餘相擺明了睜著眼說瞎話了,就是要護著餘雪霏。餘雪霏可是他的心頭寶,他斷然不會動她一根手指頭。
餘宜人笑了,“罷了,是我心狠手辣,那爹爹怎麼查明?”她懶得與餘相論是非,反正來日方長,還沒個因果循回的時候?
“本相居然教出你這麼個心腸歹毒的女兒,想方設法的害你的妹妹。罷了罷了,實在是氣死我了。”餘相口中顛倒黑白,全然忘記凳子上趴著的這個女童也是他的女兒。
柳氏眼疾手快,急忙貼心的攙扶餘相,“相爺,你跟個孩子置什麼氣。”
不等餘宜人說話,臉上掛著兩道淚痕的張氏忽然癡癡地笑了幾聲,“我本以為你我夫妻多年,多多少少還有點情分。如今我是明白了,我一日不將正室之位拱手相讓,你們一日就不會放過我們母女。今天是打成這樣,明日是否一碗毒藥,幹脆了當毒死我們母女罷了。”
“姐姐,相爺都氣成這樣了,你就消停消停。你們這要死要活的,又是為了什麼。好了,來人,將大小姐和夫人都送回去。”張氏的話雖然正中柳氏下懷,但是卻不能因此真的打死了餘宜人。她要的可是名正言順,而不是毒打一番,威脅逼迫。
好些個下人麵麵相覷,然後要扶起張氏,把她們送回去也就是不了了之了。大小姐這一頓毒打,白白受了,且還被怪罪。不過這些是府上主子的事情,哪裏輪得到他們下人插嘴。心中憐憫,又能如何。
這張氏忽然發了瘋似的,推開那些下人,撲向餘宜人,將她護在懷中。
餘宜人使出渾身力氣,扯開嗓子問道:“那你們告訴我,這硯台到底是何人打碎?!”
柳氏見餘宜人不折不撓,再看看餘相也是啞口無言,臉上的笑意一掃而空。須臾,冷著臉說道:“雪霏無意打碎,誤會大小姐了。”
“好說,別人的誤會尚有解開一日,姨娘的誤會還真是要命啊。”說完,餘宜人再也強撐不過去,眼前一黑暈了過去。
這下子,柳氏在想說什麼,都是於事無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