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餘宜人沒有特意挽留她們,這讓逍遙姑子還是挺意外的。明明他們夫妻兩已經有所察覺到了,可真的就這麼輕易的放過她了?
也罷,或許是過去的事情,沒人希望再次被提起來吧。
“我們明日就走,還請你幫忙準備一輛馬車。”逍遙姑子的語氣,可是沒有半分的客氣。
“好,這些都是舉手之勞。”人要走,餘宜人也不會強求。忽然想起了一件事情,轉過頭對逍遙姑子說道:“還有一件事兒。傲月倒在門口的時候,手上還拿著一幅畫。那副畫已經血跡斑斑了,可那個時候傲月性命垂危還在拿著那幅畫卷,我想這對傲月來說,應該是很重要的東西。於是我就吩咐下人拿了進來,一直都妥善保管。”
逍遙姑子說道:“是傲月的東西,那還請你交給我吧。”
餘宜人道:“若是無事,那我可要回去了。”
隻見逍遙姑子閉口不語,餘宜人這才邁出了腳步,離開了逍遙姑子的視線。她莫名其妙的覺得,自己在踏入易府的時候,可能就沒有這麼容易從這裏走出去了。
然而餘宜人就這麼輕易的把她給放走了,難道真的是她想太多了嗎?
可當逍遙姑子接過餘宜人手中的畫卷之時,展開一看,見到畫中的女人,瞬間嚇得臉色發白,雙手一抖,畫卷就落在了地上。木訥的轉過頭看著餘宜人,雙目兌滿了淚水,有些通紅。“你是故意這麼做的?”
餘宜人臉上的笑容猶在,眼中多了幾分冷意,“你應該告訴我,一些事情的真相了吧。”
“什麼真相,我什麼都不知道。”
“你的反應,都在你的臉上,你看看這畫像中的女人,你難道真的要隱瞞事實嗎?”
逍遙姑子無力的抓著桌角,來支撐自己的身子,“那你為何不來直接問我?”
“我若是直接問你,你勢必有千萬個謊言。可你看見婉兒的時候,想必也就沒了這個心思吧。我不知當年你們發生了什麼,可我的眼睛告訴我,你對婉兒心有愧疚,所以在易府門外徘徊數月,等到爹爹走了,你才肯出現。你不敢麵對他們,恰好證明你心中有鬼。”正麵麵對這個鬼的時候,她才會感覺到崩潰。
餘宜人等的,就是這個時候。
“我心中有鬼?嗬,我心中有愧啊。”說罷,逍遙姑子淚如雨下。“為了當年的事情,我已經選擇出家了。可是為何,還是不肯放過我。”
“是你不肯放過你自己。你告訴我,當年到底是怎麼一回事。”餘宜人和易堔都知道了此事跟她有關係,那麼可不會這麼輕易的放她離開了。
逍遙姑子又是哭又是笑,整個人都有些瘋瘋癲癲了。“我也想知道,為什麼會這樣,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可我,真的不是故意把毒藥給她的。”
餘宜人可沒有憐香惜玉之心,大步走至逍遙姑子的跟前,問道:“你口中的那個她,是誰?”
“她,她”逍遙姑子欲言又止,淚水卻還在掉落。
“易堔的母親,到底是誰害死的,是你嗎?”
逍遙姑子手中的拂塵掉落了下來,緊緊的抱著自己的雙臂,緊張的說著:“不是我,不是我,真的不是我。”
餘宜人繼續問道:“不是你,那會是誰?”
“不是我,真的不是我,我也不想這麼做。婉兒,婉兒,我對不起你”逍遙姑子跌坐在地上,痛苦的抱著腦袋。要是她知道有這樣的結果,說什麼也不會答應那個女人的。
可是事情知道的實在是太晚了,等到回過神的時候,人已經沒氣了。
這恐怕就是逍遙姑子這輩子做過最後悔的事情,不管過去多久還是無法釋懷。
餘宜人的眼角餘光掃了一眼站在門口的易堔,回頭看著一臉痛苦的逍遙姑子。事情都到了這份上,那麼逍遙姑子今天是躲不過了。“不是你,那你倒是說啊,說,到底是誰毒死了婉兒?”
“是戚戚,是戚戚找我要了毒藥,可是我當時真的不知道她是想要毒死婉兒的。如果我知道的話,我絕對不會把毒藥給她的。”此時此刻,逍遙姑子已經泣不成聲了,眼中流淌著自責的淚水,模糊的看著畫卷上的女人。
她還是一如既往的貌美,隻可惜隻能在記憶中,還有這畫卷之中了。
如果她還活著的話,想必應該還是風韻猶存吧。然而她的性命,就在嬌美的年紀中凋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