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陣沒由來的風一旋,帶著照片飄飄搖搖的出了門,林欣然驚呼一聲“照片!”,緊接著急忙追出了門。我也急忙跟出去,就在我跨過門檻的那一瞬間,耳畔隱約傳來了一聲歎息。
風帶著照片越吹越遠,後來風勢驟停,照片竟落到了後山山坡下麵。
平時山陰處根本沒有大風,我本來就覺得那陣風來的蹊蹺,聽到了素心的歎息之後我心裏隱約明白了什麼。眼看著林欣然急著下到山坡下麵去撿照片,我急忙攔住她,隻說這種事交給男人去做就好了。
後山這邊山勢陡峭,林欣然的衣著也不太方便往山坡下麵滑,也就沒說什麼。我三兩步滑下去,但我每次靠近那張照片,都會有一陣陰風拂過將照片吹的越來越遠。幾次之後,當我和照片都消失在了林欣然的視線範圍中,照片才終於不再飄動了。
照片最終停在了一個小髒水窪旁邊,我一俯身拾起了照片,仔細看照片的脖頸位置。
那裏的確是有一道殷紅色的疤,不過照片上的素心脖子上帶了一條銀色的鎖骨鏈,略微遮擋了一下。鎖骨鏈最下麵靠近衣領的地方,露出了半截赤紅色的吊墜。因為素心當時穿的衣服同樣也是紅色的,所以一開始我根本沒有注意到這個小細節。如今仔細一看,我背後不由得一涼——這條項鏈雖然隻漏出來了一點,但卻看得出來和林欣然的那條有八成的相似。
而我清楚的記得,林欣然在酒吧裏被黃雪的音降弄的神誌不清、沉浸在夢魘裏之時,曾經渾渾噩噩的一直在喊媽媽,在醫院清醒過來之後她的第一反應也是要我去給她那落在賓館的項鏈。她媽媽留給她的項鏈... ...
“素心,你... ...”我捏緊了手中的羅盤,羅盤很安靜,沒有一點回應。但剛剛的幾陣風明顯是素心不願讓林欣然看到照片,才刮起的。
山坡上傳來了林欣然的呼喊聲,我心思一亂,將照片丟進了水窪裏。這照片本來就是十幾年前的舊照了,一沾水,人像立即化開,變得模糊不清。我看到差不多了才把照片拾起來,拿著送回到林欣然手中。
林欣然愣愣的看了照片許久,問我這是哪裏來的。
我隻說是從祠堂裏發現的,還以為是林欣然小時候的照片所以就拿回來了。林欣然聽了之後沉默許久,我不太擅長撒謊,也不知道林欣然有沒有識破我的謊話。因為心虛,之後的幾天我都躲著她,和黃雪她們在二樓研究關於那些陰靈和水銀屍的事兒。
就這樣又過了兩天,素心都沒有現身,我們的研究也沒什麼進展。
此時,距離我在大柳樹旁見到不化骨已經過了八九天了,我們三十天的約定已經過了三分之一。玄天宗這邊沒有進展,我煩悶之下又掏出了手機,反複查看著那張照片上紅色紋絡凝成的字。經過半天的研究,我分辨出了大部分字,剩下看不清的倒也影響不大。
看清之後,我越發不理解不化骨的意思了,反倒不如看清之前。
那片紅色紋絡凝成的並不是什麼道符、陰符,也不是陣法咒術。一定要將它歸到一個分類裏,那應該是我所接觸到的,最直接也是最純粹的,害人邪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