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的近了,樊皖忍不住湊過去看了眼男人在吃什麼,隻看了一眼樊皖就被倒了胃口。
那個海碗裏是一堆米飯,本該是白色的米飯已經被染成了一片赤紅。血是從男人嘴裏滴出來的,他嘴裏要麼正嚼著一塊兒帶血的生肉,要麼,就是他在嚼自己的舌頭... ...
人的舌頭下麵有兩條血管兒,估計這廚師的整個舌頭都被他嚼爛了,不然不會流這麼多血。沾染了血液的米飯紅彤彤一片,每一粒米都被血液浸泡著,如同粒粒血色瑪瑙一般。
血流夠了,圍在廚師旁邊兒的那些陰靈全都伸出手去搶奪那碗米飯,廚師手一抖,那碗血色的米飯當啷一聲打翻在地,他的臉色慘白如同死人一般。
我雖然有心想要救他,但是樊皖看到旁邊兒的陰靈被那個廚師吸引了過去,便瞅準了機會拽著我一個勁兒的往前跑。我被樊皖拉著朝前跑出十幾米,再回頭的時候,那個廚師的身影已經被無數陰靈淹沒,看不到了。
而此時,我們馬上要進入佛堂之中了。
那個佛堂修建的很豪華,佛堂大門口的牆麵上畫著許許多多的彩繪佛像,看起來五彩斑斕很是氣派。進去之後我看到有一尊碩大的佛像正對著大門,那尊佛像幾乎有兩米多高,雕的是一個彌勒佛。
佛像嶄新,全身塗著金色的油漆,看起來金光閃閃的。佛像前麵有一排射燈正對著佛像的臉照射,那燈光是從下往上打的,所以佛像的下半部分金光閃閃,但是胸口往上的上半身卻很是昏暗,如同隱在迷霧中一樣。
而且這佛像是彌勒佛,自然是笑著的,這樣一來那燈光將佛像大笑著的嘴裏照的通亮,但是因為上唇和牙齒的遮擋,光線照不到佛像的上半張臉,乍一看好像被削掉了半個腦袋。
在佛像前麵有三個紅色的墊子,應該是用來在遊客跪拜的時候墊一下膝蓋的。那墊子上橫七豎八的倒了幾個穿僧袍的和尚。那些和尚腦袋上連戒疤都沒有,而且每一個都是肥頭大耳,如同疊羅漢一樣倒在那些紅色的墊子上麵。“
我上前晃了晃那些和尚,他們雖然是假和尚,但身上都帶了些桃木手串之類的法器。這些法器雖然沒能保他們安然無恙,但也庇佑的他們沒像那個廚師一樣咬舌自盡。我衝樊皖使了個眼色,樊皖從腰間抽出一把短刀來握在手裏,跟我一同朝佛堂深處走去。
樊皖那短刀雖然不像我的斷劍是法器,但是這刀跟了他有些年頭了,樊皖既然殺過人,這刀上應該也沾過血、背過人命,對陰靈也有一定震懾力。
往裏走了幾步,我感覺這佛堂外麵裝修的好像很豪華,但是裏麵卻比較粗製濫造。道路的兩旁擺了很多木製的佛像,這些佛像好像雕的是十八羅漢,但是十八個佛像的臉幾乎全都是一個樣子——眼大而無神,眼皮都沒有。鼻子直挺挺還棱角分明,嘴更是簡陋,隻是一道拇指寬的溝而已。
要不是姿勢不同,我根本分辨不出這十八尊佛像的區別。
佛像本體已經雕的這麼敷衍,降龍和伏虎身旁的龍虎雕刻的就更加搞笑。虎似敗家之犬,龍如長角帶魚... ...而且,看得出這些木雕上麵本來是有一層油漆的,但是因為風吹日曬,劣質的油漆已經翹起剝落,邊邊角角如同魚鱗一樣翹起來。
一尊尊雕像之間,擺滿了紅色的募捐箱。雖然佛像已經破損不堪,但募捐箱上的油漆和大大的一個善字卻還是嶄新如初。那一抹抹紅色和旁邊兒的佛像一對比,顯得格外的紮眼。
走過那段路,盡頭是一間小的不能再小的佛堂。佛堂大門緊鎖,裏麵也是一片黑燈瞎火。佛堂旁邊是一個別院,陣陣吵鬧聲和香味兒正源源不斷的從別院裏飄出來。
我壓著嗓子告訴樊皖讓他先在這裏等候,一會兒我進去先找關衛國,別人能拽出多少來就拽多少。關衛國出來之後我們立即往山下走,片刻都不要耽擱。
樊皖點頭答應,我留了小夜在樊皖旁邊守著,隨後收斂了自己的氣息,貼著牆根兒走進了這所別院。
我的血脈中常年寄生著墨嘯和小夜,身上陰氣比普通人重的多,收斂了氣息之後在陰靈看來我和它們根本沒有什麼區別。所以我混進來之後,並沒有陰靈過來阻攔和攻擊我。
別院中央是些被掀翻的桌椅,有三四個人站在桌椅旁,他們身旁還有幾隻陰靈圍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