誠然,所謂碰上買醉的官員,又說禁軍捉拿貪官,全是撻黎教完顏沙虎說的,前一句是依據沙虎的身份,巧妙解釋了消息來源;後一句則印證了“三人成虎”這個成語。這麼說,使得完顏沙虎的話無比真實,即便完顏京這樣的老狐狸,也被蒙了過去。當然,關鍵是他太過信任沙虎。
“義父,你放心,隻要大事成功,我們一齊輔佐二殿下,踏平大齊,滅了西夏,成就不世偉業!”沙虎在心裏默念著,心裏極為興奮,臉上也放出了光彩。
完顏京正好回過頭來,看到沙虎的樣子,好奇地問道,“虎兒,什麼事把你興奮成這個樣子。”
沙虎心中一驚,急中生智,連忙回道,“義父,我看你一夜未眠,仍然這麼有精神,心裏特別歡喜!”
“你呀!”完顏京用手點了點沙虎,哈哈一笑,接著轉身向前行去。
溜達了一會兒,經過完顏京再三催促,沙虎才離開院子,向自己的住處行去。
用了一點早飯,完顏京便吩咐車駕,準備進宮。等他一離開右相府,完顏沙虎便火速從後門溜出來,直奔大觀園據點。
而完顏沙虎的行蹤,也落入到了在周圍監視的皇城司秘卒眼中。
左相府,宋錚坐在秘室裏,對麵是章壽與章宗兄弟。完顏玉生沒有來,昨天在朝堂上大勝,又清理了血狼,他心情大好。再加上從雄州趕回來後,星夜勞頓,也的確困乏了。所以,昨夜他隻是簡單地與章壽和章宗計議了一番,便回玉華宮歇息了。
完顏玉生是歇著了,但宋小郎帶回來的消息卻讓章壽和章宗都驚出一身冷汗。
“小郎,你昨夜真的看到了撻黎偷偷去了大觀園?”盡管宋錚將過程說了兩遍,章宗還是有些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宋錚無奈地解釋道,“章先生,昨夜是在下親自跟蹤去的,我在右相府見過撻黎。先不會認為我認錯人吧?”
章宗擺了擺手,“小郎的本事我自然知道,我不是這個意思。隻是此事太過重大,章某不得不問仔細一些。”
章壽接口道,“完顏玉都與完顏沙虎一貫交好,兩人功夫相近,頗有惺惺相惜之意。不過,完顏沙虎是完顏京的絕對心腹,若無完顏京的同意,很難相信完顏沙虎會參與完顏玉都謀逆。而完顏京,我與他同殿多年,深知他的為人。他雖然主戰,但對吾皇忠心耿耿,既無貪瀆之事,也無枉縱之嫌。完顏沙虎本人,也是憑著本事爬到南門武衛軍主將位置的。
“至於完顏玉都,若說完顏玉都在汪古部邊關叛亂,這倒有可能,畢竟那裏是他的老巢。但要說他在中都造反,實在出乎意料啊!宮城有禁軍,中都四周有二十萬武衛軍,就算他把汪古部邊關的軍士都搬過來,也沒有成算!”
宋錚嘿嘿一笑,“不愧為左相大人,分析得頭頭是道。依我看……”宋錚故意頓了一下,“純粹是自欺欺人!”
宋錚已經被兩人弄得有些不耐煩,差點說出“狗屁不是”四個字來!即便如此,身為大金左相的章壽臉色還是為之一變!
章宗也失聲叫了一句,“小郎!”
宋錚施了一禮,“左相大人、章先生,請恕在下放肆!剛才我也說過,完顏玉都與撻黎昨天入夜時分去過一次右相府,如果右相大人對大金忠心耿耿,他們定不會說出謀叛之事,隻是想打探完顏京的心意罷了。正因為無果,撻黎才去找完顏沙虎。若是明目張膽得去,我也許不會懷疑他,但他故布迷魂陣,前後門弄出八九批人,就是意圖分散我們的注意力。若非我們的人手充足,我又認識他,定會被他騙過,他這樣做,就是做賊心虛!”
宋錚口幹舌燥,忍不住喝了一口水,“現在,南門武衛軍負責中都巡查。萬一完顏沙虎參與進去,我想問問左相,禁軍多少人?平常值守多少人?完顏沙虎在中都值守的有多少人?在我們沒有準備的情況下,宮城是否會安然無恙?”
宋錚問一句,章壽和章宗的臉色就難看一分,等宋錚問完,兩個人都站了起來!
章宗小聲問道,“小郎,事情真會那麼嚴重?”
“完顏玉都多次試圖狙殺六殿下,可見此人為了皇位,到了無所不用其極的地步!”宋錚長吐了一口氣,一屁股坐在椅子上,“至於你們信不信,反正我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