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佑瞻請了蘇大家來唱兩曲,蘇大家也答應前來,卻不知何故遲到了。”
“蘇大家?”宋錚有些摸不到頭腦,反倒是穀正傑有些疑惑地道,“莫非是蘇蟬蘇姑娘?”
朱佑瞻點了點頭。
“哈!今日能見到蘇大家,真是太好了!”穀正傑拍著巴掌,一臉興奮的樣子。
“這蘇大家又是何人?”宋錚有些不解。
“你不識得蘇大家?”徐明軒一副驚奇的模樣,接著一拍腦殼,“我忘了,小郎初到江寧,自然不識得蘇大家!”
接著,徐明軒介紹了一下。原來,蘇大家名為蘇蟬,是一個當紅名妓。詩詞歌賦、琴棋書畫莫不精通,尤擅琵琶,可謂一絕。周旋於各貴公子之間,是個名牌交際花之類的女人,非是文采風流人物,難入其法眼。各貴公子辦宴,以邀請蘇大家為榮,而聽上一曲,莫不如醉如癡。
蘇蟬如此名聲,卻無一名貴公子是其入幕之賓。據說,宰相府大公子、被稱為“三眼老饕”的黃嶽,曾求蘇蟬為妾,卻讓蘇蟬拒絕了。黃嶽不知何故,亦未用強,這使蘇蟬名聲更著。
聽完這些,宋錚笑道,“怎麼,諸兄還是此人的仰慕者?”
李德年笑道,“蘇大家雖是妙人,吾與明軒卻未有此奢望。倒是座中有人,為其茶不思飯不想。”
朱佑瞻臉色微紅,笑罵道,“好你個李二,為何取笑起我來,難道你不想聽曲!”
“聽蘇大家一曲,是我輩榮幸。不過,蘇大家如荷,立於塘中,李某雖欲親近,卻苦無舟輯。”李德年笑道,“就是不知道朱兄這小船,可是造好了?”
朱佑瞻臉色更紅,半天憋出一句,“木材已好,卻無造舟巧匠!”
宋錚聽後,不覺頑爾。想來朱佑瞻是這位蘇蟬的追慕者,卻未成就好事。
“罷了,罷了,咱們先喝者吧。”徐明軒擺了擺手,“想來蘇大家繁忙,趕不過來。若要聽曲,一會兒讓蘇大家的徒弟唱上一曲。”
見眾人發愣,李德年介紹道,“牽緣曾在蘇大家座下受教三個月,想來已經得到了蘇大家真傳。”
宋錚將目光投向牽緣,隻見她對李德年盈盈施了一禮,“在下雖曾受業於蘇大家,卻難得其萬一,讓公子爺見笑了。”
牽緣、鶴香二女,均姿色不俗。隻是牽緣清冷一些,不似鶴香乖巧。這兩人,牽緣是朱佑瞻的侍女,而鶴香跟著李德年。
有沒有曲兒聽,宋錚倒不以為意。不過,這位蘇蟬姑娘這麼大的架子,如此爽約,倒有些令人意外。
此時,兩位美婢已經將酒斟上。徐明軒舉杯道,“今日設此小宴,本是為小郎、動少接風祝賀,今日又添了田、穀二們朋友,徐某幸甚。來!來!來!諸位滿飲此杯!”
眾人均一飲而盡。穀正傑抹了一下嘴,大叫道,“好酒!若是一氣幹上一大碗才叫痛快!”
田金昌偷偷拉他一把,穀正傑的樣子有些粗鄙太過了。果然,朱佑瞻和楊動均皺了一下眉頭。李德年和徐明軒倒沒有什麼異樣,這讓宋錚高看了一眼。
徐明軒哈哈一笑,“穀兄是豪爽之人,自然不習慣這一兩一個的白瓷杯。也罷,請鶴香姑娘為穀兄換上大碗。”
“明軒莫要慣他!”宋錚擺手,轉爾對穀正傑道,“你若要痛快,自己抱著壇子一邊喝去!”
穀正傑嘿嘿笑了一聲,卻不答話,開始悶頭吃菜。
宋錚苦笑著搖了搖頭,“我這兄弟,爽直太過,倒讓朱兄、李兄見笑了。”
李德年麵現驚異之色,他雖然知道今天下午發生的事,卻沒想到穀正傑如此被訓服,宋錚對其好像對待小弟弟一樣,偏偏這穀正傑毫無不虞之色,竟然一副心甘情願被訓斥的模樣。
牽緣和鶴香均用美目打量著宋錚,她們均是一等一的丫環,其間的道道兒門清。她們也知道,這個看上去年紀最小的宋小郎,是這些人中間最有本事的。卻沒想到,他還是一個大哥似的人物。
此時,隻聽徐明軒笑道,“穀兄,不是我低估你,論起喝酒來,你定不是小郎的對手!”
咦?穀正傑瞪大了眼,一副不信的樣子。田金昌插言道,“徐兄,錚哥的武技,我是十分佩服的,不過論起喝酒來,我卻不信。正傑可是這屆河南路武舉中酒量最豪的,像這種花雕,他真的能喝下一壇!”
徐明軒搖頭道,“這算什麼,不是我誇說,咱們這一桌人加起來,也不是小郎的對手!”
嘩!滿座的人都一副不相信的樣子。唯有徐明軒和楊動連連點頭,他們可是和宋錚喝過酒的。
“明軒,今天這酒,可不是給我一個人喝的。”宋錚嘴角微翹。
徐明軒又嗬嗬一笑,舉起了酒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