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這卻有點意思。聽說宋進士首次晉級,單兵奪令,手下軍士一人未失。而第二次則是單挑決勝,又是一人未失。果然奇特。這最後一戰,就看看宋進士有何手段,來破這‘烏龜殼’吧!”“烏龜殼”三字用的妙,小皇帝露出了笑意。
“吾聞沙場交戰,有如下棋,以正合,以奇勝,總是走偏門,不見得是好主將。”黃元度雖然不太懂軍事,但話卻不錯。小皇帝也說有理。
逄檜眉毛挑了一下,沒有應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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場上,宋錚又對丁隆耳語了一番後,丁隆麵露遲疑之色。宋錚拍了拍他的肩膀,讓他去傳遞命令。丁隆點了點頭,又跑到各小組的小隊長麵前耳語了一番。各小隊長也是一驚後,便毫不猶豫地低聲向手下傳達了命令。
宋錚遲遲沒攻,場上的人均摸不著頭腦。
等丁隆回來後,宋錚向著南方遙遙一拱手,高聲道,“聖上,接下來的手段有些不入流,還忘聖上先赦免臣不敬之罪!”
小皇帝一愣,搞不清宋錚要幹什麼,不禁目視逄檜。逄檜也不知道宋錚搞什麼鬼,不過他稍稍沉吟了一下,開口道,“宋進士想必有什麼奇招,怕有礙觀瞻,故先行請罪!”
小皇帝哈哈一笑,“殺場之上,本來就無所不用其極,砍頭斷肢,血流成河都不足為奇。向來以勝負論英雄,哪有什麼不能觀瞻的。”逄瑛讀過史書,也見過不少戰爭場麵的描寫,少年心性頗向往之。所為,這話也說得在理。
逄檜和黃元度、逄通及身後的一些將官都點了點頭。
“小貴子,你告訴宋進士,讓他盡力施為,赦他無罪!”逄瑛是皇帝,自然不能高聲大喊,所以讓小貴子傳話。
錢滿櫃立即高聲把小皇帝的旨意複述了一遍。
宋錚又向著韓奎一抱拳,“韓兄,對不住了,一會兒莫惱。”
韓奎愣了一下,冷哼一聲,“有什麼手段盡管使出來!”
宋錚微微一笑,當即把刀高高舉過頭頂。韓奎以為宋錚要進攻了,當即下令做好迎戰準備。他手下外圍的軍士,急忙半躬身子,把兵器前伸。
哪知見宋錚的刀猛然劈下後,並沒有衝鋒。而位於最東方的甲組人員,竟然一齊破口大罵,“韓奎,王八蛋。烏龜殼,定鑿穿!”
三十多人一齊大喊,聲勢滿場皆聞。所有的人都麵麵相覷,這是幹啥?怎麼罵上了?所有人都睜大了眼睛,一些人也回過味來,宋錚居然在皇帝麵前罵戰,怪不得要先請罪呢,的確有汙聖耳啊!
最吃驚的莫過於小皇帝那邊的人。黃元度也不捋胡子了,逄檜也滿臉錯愕,逄通則眼睛連眨,似乎都不相信眼前的一幕,至於小皇帝,張大了嘴巴,這是什麼招式啊?
對麵的韓奎先是一怔,接著滿臉血氣上湧,欺人太甚,欺人太甚啊!他麾下的軍士也是滿臉怒容,主將被罵,他們臉上也沒光彩。有幾個人忍不住破口大罵,但聲音雜亂,根本沒有氣勢。
甲組的成員連喊了五聲後,停了下來。緊接著,乙組成員又開罵了,“韓奎,當王八,娶個媳婦送人家。”乙組同樣罵了五聲,丙組又開罵了,“韓奎,是龍陽,天天晚上當嬌娘!”
隨著一組一組地罵下去,韓奎的臉全黑了,有心組織對罵,卻拉不下臉來,他可沒事先向小皇帝請示。他手下軍士則不管這個,人人都緩過神來,均開口大罵,一些軍中的粗言穢語全都出來了。但沒有人統一指揮,根本形不成聲勢。
由於激動,這些軍士都忘了陣型,有的單手叉腰,有的拿著兵刃亂舞,有的則恨恨地揮著拳頭,還有的跳腳大罵,整個隊伍亂了套。
說起來,宋錚的軍士所罵的話,朗朗上口,卻沒有直指下半身,也沒有辱及父母,一些最粗的話並沒有罵出來。反觀韓奎的軍士,所罵的話才叫不堪入耳呢。
在一邊倒的對罵中,沒有人注意到,宋錚各小組的隊長均沒有參加罵戰,而是緊盯著宋錚。而宋錚,則緊盯著韓奎,觀察他的一舉一動。
從甲組罵到了戊組的時候,韓奎壓住怒火,強迫自己冷靜下來。他也明白了,宋錚是逼他自亂陣腳。所以,他轉過頭去,欲喝止手下的軍士,不要上對方的當。宋錚等的就是這個機會,隻見他的刀猛地向前一指。
七個小組的小隊長立即會意,罵聲立即消失,緊接著,便迅猛地向前撲去。其中,位於最東側的甲組,二十杆長槍飛了出來,向著對方軍士中間,狠狠地拋了過去——這些長槍自然是繳獲的那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