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倒也是。剛才我還想攔來著。”左邊的軍士嘿嘿一笑,“不過這個時候他闖進去,可不太妙啊,將軍可是有白日操練的好習慣。”說著,軍士作出向前頂的動作。
“妙不妙管咱屁事,等著看笑話就是了。”右邊的軍士也向門內打量著,仿佛期待著什麼。
果不其然,黃臉軍士剛剛衝進屋裏,便像踩了貓尾巴一樣立即跳了出來,跪在了門外的台階上。接著一個枕頭飛了出來,隨之而來的一聲怒罵,“你個王八蛋,老子的地方敢亂闖!”
門外站崗的兩個軍士相互看了一眼,不禁掩口而笑,又連忙恢複了正兒八經的樣子。
黃臉漢子一邊抹著汗一邊喊,“將軍,大事不好了!”
“鬼叫什麼!媽的,再等一會兒!”門哐當一聲關上,門縫裏旋即傳來哼哼唧唧的聲音,有如貓的嗚嗚聲,像是在壓抑著什麼。
“真是大事不好了!”黃臉漢子扯著嗓子吼道,“鹿知州被人抓起來了!”
“啊!”這一下,不但屋內的聲音立即停了,連大門口站崗的兩個也瞪大了眼。
又是哐當一聲,門打開了,一個僅在下身圍著白毛巾、前胸紋著虎頭的壯漢衝了出來,一把拎起黃臉軍士的脖子,“你說什麼?”
“鹿知州,鹿丙軒被人抓走了。”
啪的一聲,紋虎壯漢一巴掌扇在黃臉漢子臉上,“胡說八道,袁州這個地,鹿丙軒最大,誰敢抓他?”
“是真的!”黃臉漢子捂著臉嗚嗚著道,“那個自稱是皇城司的人,說是右司監正宋錚,把鹿知州給綁走了。”
“啊?”紋身大漢眼睛瞪圓,“皇城司啥時候能胡亂抓人了?還抓了一個知州?”
“是真的!”黃臉漢子再三強調了一遍,“那個宋錚先把鹿大少爺騙到了宜春風酒家,又讓鹿知州前去領人,結果衝出來幾十號漢子,把鹿知州拿下了,還找了宜春縣令,封了鹿家的宅子。”
“這是啥時候的事?”
“就是今天上午。那個宋錚讓人把鹿大公子和知州身邊的幾個親隨,押進了宜春大牢,隻帶著鹿知州一個人跑了。劉虎帶著小的阻攔,可劉虎是個軟骨頭,被那個宋錚嚇住了。眼睜睜地看著那個宋錚離開了宜春城。”黃臉漢子哆哆嗦嗦,把上午的事說了一遍。
紋虎漢子大急,把黃臉漢子往地上一扔,舉步就要往外走。不成想跨間的那個毛巾滑下來,露出濕濡濡的工具,頂頭上還有一團白滴。顯然,黃臉軍士的打擾讓他沒有刹住車。
再無恥的人也不願意光著屁股亂跑,紋虎壯漢一把抓住毛巾,衝著門口處大喊,“你兩個王八蛋,還不快去把軍師請來。”
站崗的兩個一哆嗦,連忙向旁邊的宅子跑去。
紋虎壯漢拿著毛巾在胯下胡亂擦了擦,看著黃臉軍士還在地上呻吟,不禁怒從心頭來,狠狠地將毛巾向著對方臉上一扔,“你這個笨蛋!”
黃臉軍士正張嘴呻吟。他跑了一路,累得夠嗆,身子本來就累得站不起來了,又被人往地上一扔,立即酸軟在地,隻餘下張著嘴揉腰了,哪還能爬起來?那白毛巾不偏不椅,正砸在嘴上,立即吐住他的哼唧聲。隨之而來的怪味道,讓他馬上吐出毛巾,在地上幹嘔起來。
很快一個瘦瘦的老者進了院子,一襲深色涼綢衣,發髻也梳得馬馬虎虎,還歪在了一邊,黑中透灰的幾縷亂發,濕瘩瘩地披在頭上,臉上也是一副焦急之色。
“誰抓了鹿知州,你再說一遍?”老者衝得太急,在台階上絆了一個大跟頭,雙膝一下子撞在地麵上,痛得他隻咧嘴。不過,老者已經顧不上這些了,他跌跌撞撞,幾乎是爬上了台階,一把揪過正在吐酸水的黃臉軍士,“誰?到底是誰抓了鹿知州?”
黃臉軍士仍然在吐著,幾乎是上氣不接下氣了。那股腥臊味,將他肚子裏原本不多的東西全吐了出來,院子裏的味道別提多難聞了。聞此而來的幾隻綠頭蠅在頭上嗡嗡轉著。
好不容易等到黃臉漢子喘過氣來,又將過程說了一遍。老者一下子坐在了地上,喃喃自語,“怎麼會這樣?怎麼會這樣?”
這時,門開了,紋虎壯漢已經胡亂披上了一件衣服,擰著眉頭道,“軍師,我們到底應該怎麼辦?是不是現在就馬上行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