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張臉的陰暗麵是真實還是狠毒,你永遠也無法知道。因為,你穿不透人心,挖不出牆角。
休息室裏燈光乎暗,鹿靨笙因此急促的站起來,想去問管家是怎麼一回事。但一雙素手在黑暗中阻止了他,把他拉回沙發上。下一秒,燈又亮了。
鹿靨笙剛想問話,就被安其賢打住了。
“等等,”安其賢按住鹿靨笙的手,示意他不要說話,聽他說。指了指,沙發前玻璃桌上突然出現的東西,“你看。”又是那個娃娃。
鹿靨笙看向安其賢手指的方向,是個娃娃。雖說是個娃娃,但總有個不詳的預感。
那個娃娃不高,銀白色的頭發上帶著一朵緋紅妖致的罌粟花;蒼白的娃娃臉上,一雙睜大無眼而空洞的眼眶;身穿帶血紅邊的白色拖地長衣。她就靜靜立在那裏,淡淡透露著死亡的氣息。
“人偶……她頭上的花是——”鹿靨笙有些無措的盯著娃娃頭上的罌粟花,語氣始終無法掩飾著恐懼。
安其賢冷靜的看著,像是習以為常,淡淡說道,“罌粟花。”
罌粟花象征了十二宮星座中的天蠍座,天蠍座是黃金十二宮的第八宮,是生命的脫變者。
它的花語各有說法。悲傷的紅罌粟的花語是——安慰。
鹿靨笙冷靜了一下,攥得緊緊的手就差掐進肉裏,“如果我沒有記錯,你是天蠍座,對吧?”是有人在警告他什麼吧?鹿靨笙深深看了一眼,移開視線。
“對。”相對於鹿靨笙,安其賢的反應還算得上波瀾不驚。緊張什麼,不過就是來曆不明的罌粟花嗎?比起這個,更讓他擔心的是,這個娃娃是不是上頭的人的東西,如果是,那他這些天就會睡不安穩的。“找人處理了吧,火燒。”說完起身就走。好像是在擔心發生什麼事情似的。
對他來說,還有一點擔心的。他是天蠍座,他不在意,關鍵是樸黎旭他也是天蠍座。他忘記了什麼?前世的記憶怎麼又模糊不清了。但願,不會太重要的事情。
安其賢急匆匆從三樓趕到二樓房間,急促的腳步加上開門的勁道引起房內樸黎旭的注意。“發生什麼事了?”
安其賢焦急而忽視了樸黎旭的關切,四處張望,在沒看見有任何娃娃和罌粟花的時候,他鬆了一口氣。
樸黎旭淡淡的看過全過程,拿出一個包裝精致的素色紙盒,“這是剛剛有人拿來的,說是給你的。”說起來,那人還真夠奇怪的,黑袍加身,送禮物還關了燈送。
安其賢因樸黎旭的一句整顆心都提起來了,“是嗎?”雙手顫抖的接過樸黎旭手定定拿著的禮盒,距離不遠,時間不長,安其賢卻覺得這仿佛過了一個世紀。那種懼怕,擔心是他從未有過的。
樸黎旭看著安其賢失常的情況,莫名有些心疼。他也不是沒聽老頭子說起,安其賢自幼家庭不和諧,精神又不好,時常得注射藥物穩定情緒。到他們樸家之後,雖沒有了後顧之憂,但情況也好不了多少。
妖孽的美人需要濃妝豔抹,就是為了隱藏內心的空缺。
樸黎旭在不經意間抱住了安其賢,看著他慢慢打開盒子。他在害怕……害怕什麼……
不出所料又是那個娃娃!一摸一樣的臉,這次,罌粟花不再是戴在頭上,而是——被娃娃捧在手中。娃娃黑洞洞的眼眸中,看不見任何東西,但,安其賢眼裏,這娃娃是半死不活的。她有呼吸!似乎還能看見她在笑!
安其賢失神了,就像斷線的傀偶一樣,不知道要該怎麼辦。沒有指示,沒有方向。罌粟花,傀偶娃娃,天蠍座,這到底是要告訴他什麼?還是,他忘記了什麼重要的事情。前世不是這樣的,為什麼!重活一世,我還要在曆劫難!
“安先生,安先生!安其賢,其賢……”不管樸黎旭怎麼叫他,安其賢都隻是站著不動,看著那個拿著罌粟花的娃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