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五
蘇茜這隻美麗的孔雀飛走了,王大元暫時還沒找到可捕捉的獵物,就把全部精力集中到接單買“碼”和追討“碼費”的“工作”上。
10月15號這天中午,王大元和幾個馬仔在順風飯店吃午飯,劃拳猜碼,酒足飯飽以後,借著幾分醉意,他膽大妄為起來,叫馬仔們跟他一起去豬肉行逼“殺豬果”要那4千多塊錢“碼費”。馬仔們都有些膽怯,畏首畏尾的。他鼓動他們說,你們別怕,欠債還錢是天經地義的事情。“殺豬果”也沒有什麼了不起的,你們跟著我去,我親自問他要錢。馬仔們隻好捎上家夥(刀棍),壯起膽子,跟在他身後。
到了“殺豬果”的豬肉攤前,王大元先敬給“殺豬果”一支煙,才皮笑肉不笑地問:“老同學,最近生意怎麼樣?”
“殺豬果”邊叫他幫點煙邊說:“自從你把六合彩帶進荷花鎮後,我們的生意就一天不如一天。以前豬肉都是賣7塊錢一斤,現在降到5塊錢都沒人買。居民們都把錢拿去你那裏買‘碼’,白送給你了。你再接幾個月的單,可能我們荷花鎮的錢都會被你刮空,我們連水也喝不起。”
“老兄,你太誇張了吧!”王大元笑了笑道。
屠夫們都說,一點也不誇張,事實就是這樣。
王大元給大家散發了一圈煙,然後說:“我隻是個中間人,為你們‘彩民’打工,抽點‘水費’。你們都知道,我也好賭,抽到的那點‘水費’都不夠我賭。我並沒有賺你們多少錢。”
大家都說,不是你賺我們的錢,也是你把我們的錢刮走,把我們的生意搞垮。
王大元笑了笑,又敬給大家一支煙,然後邊為“殺豬果”點煙邊問:“老同學,你打算什麼時候才把拖欠的那點‘碼費’還給我?”
“殺豬果”說:“我現在沒錢,等有錢了才給你。”
“總得有個期限吧?”王大元笑道。
“沒有期限。”“殺豬果”不耐煩地說,“現在我們的生意被你的六合彩搞得這麼冷清,我都差不多沒飯吃了,誰知道什麼時候才有錢給你!”
“你是想賴帳吧?”王大元有些惱怒了,臉色變得難看起來。
“殺豬果”並不懼怕他,大大咧咧地說:“我賴帳你又敢怎麼樣?我又沒寫有欠條給你,我可以說我欠有你的,也可以說我沒欠有你的。不信你可以去法院告我。”
“欠債還錢是天經地義的事情。你輸不起就不要賭,賭了就要認帳,就要給錢。”
“我就不給,你又敢對我怎麼樣?”
“你不給,我就天天帶人來你這裏鬧,讓你做不成生意。”
“你最好馬上給我滾開,不然我就對你不客氣。”“殺豬果”也惱怒起來,睜圓一雙牛眼,殺氣騰騰地瞪著王大元。
王大元挺起腰杆,冷笑著說:“我就不走,看你敢對我怎麼樣?”
“我敢殺了你!”“殺豬果”操起案台上的一把剔骨尖刀,在他眼前晃了晃。
王大元伸長脖子,往他麵前靠了一步,大聲說道:“‘殺豬果’,我也不是好惹的。我就不信你這麼膽大包天,敢殺了我。有種的你現在就動手!”
王大元話音剛落,“殺豬果”的手就一揮,一道寒光從他的脖子上閃過,他立刻仆倒在案台上,殷紅的鮮血從他的脖子上噴湧而出,染紅了大半個案台和一大塊豬肉……
屠夫們和賣果、賣菜的小販們都迅速圍過來看熱鬧,有人拿出手機偷偷報了警。
“殺豬果”愣了一下,見圍觀的人越來越多,就提起尖刀,分開觀眾,拔腿往河邊逃跑。但他逃到河邊,還沒跳上渡船,就被聞訊趕來的警察們包圍了。他亂揮舞了幾下尖刀,和警察們對峙了幾分鍾,才不得不放下武器,繳械投降。
王大元死後,他老媽傷心過度,哭瞎了一隻眼睛。那些還欠有“碼費”的人卻暗暗高興,有人當天就買鞭炮回家燒,買酒回家慶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