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天洲端著做好的早餐走進屋中時,就看到女孩趴在地上無聲的哭泣,便知道新一輪的折磨開始了,情況已經越來越糟糕,放下手中的托盤,快步上前扶起她,到了如今,除了溫暖的擁抱,他已經無法帶給她任何的安慰。
蝶衣感受到少年的體溫,一隻手緊緊的抓住了他外套的袖口,咬著唇,用另一隻手去觸碰自己的雙腿,明明還是原狀,確實沒有任何的感覺。
握緊了拳頭狠狠地捶下去,期盼著哪怕一絲一毫的痛感,可是沒有,什麼都沒有,從現在開始,她再也不能站起來,再也不能走出房間,這是不是昭示她是一個廢人了,一個隻能等待死亡的廢人了!
程天洲見她突然瘋狂的捶打自己的腿,一時間嚇了一跳,忙將她的雙手禁錮在自己掌心,阻止她越來越激烈的自殘。
蝶衣動彈不得,倚靠在少年懷中,哭得肆意傷心,卻半分聲音也無,哀莫大於心死,如今的她還有個存在的意義?
天宮中沒有任何消息傳來,好像她從未在那裏生活過,甚至有時候她自己都會懷疑從前的生活是不是夢一場?
看來私生子的身份確是見不得光的,是讓那些曾經疼愛她的長輩感到恥辱的,她的離去大概是令人額手稱慶,那個她叫了十八年父王的男子此刻應該為甩掉了她這個包袱而很是輕鬆吧......
一切即將走到盡頭,已經沒有什麼好在乎計較了......
曾幾何時,她那樣為自己的被烈火回去的容顏而自卑,忍著強烈的不舍和心痛將心愛之人推離身邊,現在想來,真真是傻透了。
滿麵瘡疤怎樣,她從未去問過對方是否介意,若是真心相愛,又怎會在意這微不足道的缺憾,一張傾國傾城的臉固然難得,但若是有了美貌,卻再沒命去享,終是不過竹籃打水一場空!
如果還有來世,她希望自己生在平凡的人家,一張平庸的容顏,一對真心實意待她的父母,一個可以相伴相守的愛人,足矣......
如果還有一次機會重新選擇,那她一定因為容顏的缺陷而放棄與愛人相守的機會......
可惜,沒有如果......
生不如死的滋味究竟是怎樣,蝶衣在全身都沒有知覺,隻能每日躺在床上時方才真真切切的體會到。
什麼都不做不了,一切都要靠程天洲忙裏忙外,好在他一直都很有耐心,日日陪在身邊,僅剩下的唯一交流就是他在不斷在掌心劃過的文字:
或是“今天我去買了好吃的蘋果,外麵好冷,都快成冰棍了。”;或是“又下雪了,出去了一趟險些被埋住呢。”再就是“我跟顧媽學了一道新的菜式,中午做給你好不好?”......
許許多多,數不勝數,不斷變換著花樣,沒有一句重複,讓她知道他的一切行動,有片刻的開心輕鬆。
隻有那一日,程天洲緩緩在她掌心寫下的五個字,讓她斂去了笑意,淚水盈了滿眼。
他動作輕柔,一筆一劃寫得極其用心,仿佛在創造一件藝術品,他說:“蝶兒,嫁給我,我想要你做我的新娘......”
蝶衣點頭,費力的轉動唯一可以移動的脖頸,沒有光彩的眼望向曾經自己存放的嫁衣的地方,心中默默的作下一個決定......
六十個日日夜夜,天和不顧身體,無數次的割破手腕將血滴到陶瓷花盆中,看著血參一天天的成形,咬著牙苦苦撐著,心中隻有一個念頭,就是希望時間還能夠來得及。
不知道多少次因為放血過猛,整個人昏死過去,險些到鬼門關報道,最後被於羽落奮力救醒,帶著不忍一陣數落。
終於,大功告成,小心的捧著自己幾乎豁出性命養成的解藥,心中五味雜陳,盡管過程艱難無比,但好在已經都過去了,如今回想起來,一切都是值得的!
“本要九九八十一天方成的血參,你居然用了六十天就辦到了,真不愧是天宮的和王子殿下。”於羽落看到極是珍貴的血參終於長成,心中也是無比高興,畢竟這對於一個醫者來講,也算小有成就,不過還是更為佩服天和的毅力。
“還有五天了,時間緊迫,我不能再做耽擱,多謝這些日子以來的照顧,我先行一步了。”天和又是喜又是急,匆匆道過謝,便要離開。
PS:哇哢哢....隻想說一句二鍋鍋加油,看好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