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67章 非墨隨時恭候王爺(1 / 2)

“王爺用兵意在威攝四方,如今望眼邊疆,在北麵有蒙古國契丹爭戰已然是連年未休,西夏雖已經臣服,卻也是有殘餘勢力不斷騷擾我朝邊境,擾得邊境不安。如此連年爭戰,還望王爺能夠體恤百姓艱辛。大金已經多次對西夏,匈奴用武力,《十思疏》中雲,取之而有餘,今守之而不足。殷憂必竭誠以待下,既得誌則縱情以傲物;竭誠則吳、越為一體,傲物則骨肉為行路。雖董之以嚴刑,震之以威怒,終苟免而不懷仁,貌恭而不心服。怨不在大,可畏惟人;載舟覆舟,所宜深慎。奔車朽索,其可忽乎?。”

阮非墨這番侃侃而談,讓當場的所有人都一頭冷汗,卻獨有孫恪麵色完全未改。

孫恪僅僅是笑了笑,落了手裏的杯子,抬眼端端的看碰上阮非墨。

“阮夫子是在指責本王窮兵黷武?”

孫恪今天身著一身黑色的便袍,頭上戴著束發的冠巾,隻是這樣輕便的一身,也毫不遮掩他通身的逼人氣度。

靜和公主此時就坐在孫恪的左側,她的原意便是想要把阮非墨引薦給孫恪,見兩個人雖然話鋒極厲,卻並無什麼大不妥的,所以,適才才一直沒有說話,現下去覺得孫恪臉上的顏色有些冷了,便打了個圓場,說道。

“那些子國事,等到到了朝堂上再論吧,今天在我這裏,隻是管了你夠的喝酒,賞樂,我已經備下了戲子和舞伎,景王,你看你想看哪個,我讓他們都預備著。”

孫恪沒有說話,底下坐著的一幹人等都閉著嘴,不敢出聲。

而阮非墨挺直著腰站在當間,完全是一副不卑不亢的架式,任由孫恪帶著威攝的樣子,上上下下的打量著他。

靜和公主見這樣的情形,便又自顧自的笑了笑,對孫恪說道。

“要不叫兩個美人,上來彈點曲子吧,光是喝酒吃飯,也是索然無味的,這樣也好叫西夷的使者見識一下我們金朝的風致人情。”

“也好。”

孫恪先是對靜和公主稍點了點頭,像是完全忘然了剛才那劍拔弩張的氣氛,渾若無事般的轉而看向阮非墨說道。

“阮夫子的高論待到小王有暇時,定當再洗耳恭聽。”

阮非墨直麵著孫恪逼人的氣勢和孫恪那一句有暇的輕謾之色,仍舊是不卑不亢的說道。

“不敢,非墨隨時恭候王爺。”

月明星稀,一輪圓月此時懸垂在天上,幾片烏雲淺淺的罩著那輪圓月顯著近似半明半暗的模樣。投下的光色,暗暗的將園子裏的樹木,亭台,山石做成一幅幅灰暗的剪影,靜謐的蟄伏著,在地上。

聽不見半點的響動,夜靜的仿佛失了世間所有的聲響,這時候也便像是蟄雷般的響。

夜裏的風不見聲響,就連腳步也沒有半點的聲息。

如此的安靜,孫恪因為心中壓著的抑鬱更不得安生,沿著一條方條狀的青石小路信步而行,踏上江南型致的拚花棱窗的遊廊,再往下走又繞過廂廡,依稀間便看到了一處假山。

假山此時隱隱約約的襯托在月色裏,濃墨如畫。

假山取的是西湖碎石,仿的又是江南名園的景致,怪石嶙峋,任何一個方向看過去都透著玲瓏之感,猶加上山石上附著的苔蘚斑駁,又有綠蘿沿著山石懸垂而下,便是在這種半明的月色更有一種如畫的景致之感。

假山建在園子的中間,被一圈挑簷的遊廊圍繞著,那遊廊也不是四四方方的形致,依著山勢環繞著假山,儼然間已是渾為一體。

遊廊的四角各設有六個一人多粗的紅木支撐著的琉璃瓦角庭,各個方向俱掛著金絲黑漆竹簾角庭內各設石桌石椅,孫恪在角閣內停下了腳步,角庭裏雕梁畫棟,雖不算是華麗雍容,卻也是清麗宜人。

孫恪擺了擺衣襟,撿了個石椅坐了下來。

抬眼望月,月亮仍舊半隱半遮,落到庭裏的光影,因為簾子遮住了些,隻剩下一點餘光,在腳下化成了極陰暗的影子。

看著腳下的陰影,孫恪又看了看眼前別具情致的小園,心情卻實實的怡然不起來。

以前,從來沒有人敢在孫恪的麵前,這樣的直言不諱,隻除了當今聖上以後,再沒有人和他如此的強硬,可是,阮非墨一番話裏的意思,再加上剛剛阮非墨提到的他的所見所聞,孫恪忽的意識到了自己似乎是往日裏疏漏了些什麼。

微風微襲,孫恪閉目凝神把心裏轉著的紛亂的念頭清了又清,縱還沒有想得十分的清楚,隻是這時候孫恪又想起來了前些天皇兄在禦書房裏和他說的那些話,眉峰便又沉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