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錦繡踏步進了鏢局的門,迎麵先看到的是一個足有五米長的影壁,影壁上雕的是鵬程萬裏,大鵬展翅,大有雄霸天下的氣勢。
繞過了影壁,再往裏沿著甬道,便是鏢局的正房。
抬頭便可見正房的門楣上一塊僅長方的紅木大匾,匾額上是龍飛鳳舞的四個草書大字-威遠鏢局。
白錦繡正在看著這塊氣勢磅礴的匾額的時候,從正房裏出來了一個年近五旬頭發稍顯花白的中年男子。
此人看起來便是十分的有精神,果真像是小說裏寫的那樣,雙眼放著光,印堂飽滿,也放著紅光。
那人先是走了幾步,打量了白錦繡兩眼便有些愣,再走近了以後,白錦繡明顯看出來這個人的眼裏有些猶豫的神色,知道這個老江湖隻怕已經是看出了自己是女兒身了。白錦繡也不在意,單手束手,另一隻手把玩著手裏的折扇,又抬頭又去看那塊威遠鏢局的大匾,隻等著這個男人走近前先開口和她說話。
這種鏢局管事的見過的事情多,對眼前這個明顯是身形單薄,麵貌俏麗的以男裝示人的女子,這個管事的也僅是看了兩眼,便有禮的挪開了視線,到了白錦繡麵前,抱拳說道。
“在下威遠鏢局管事,於亨,不知公子是想托貨還是保人?”
這個於管事的盡管已經猜出了,可是語氣間竟然是一點風聲都不透的十足十的客套,白錦繡覺得有趣,也抱了抱腕,還把手上的扇子故作灑脫的打了開,扇了一扇,才對錢管事的說道。
“保人。”
於管事的聽白錦繡的聲音非常的暗啞,便知道是用了銀蛇草的原因,這在江湖上並不少見,俱都是為了遮掩自己本來的聲音,不讓人知道罷了。隻是用過藥以後越是沙啞的聲音,原聲便越是清亮。
於管事的已經在心下拿了主意,這單生意如何也是不接了的,裏裏外外都透著古怪和麻煩。但是來者都是客,看眼前女子的氣度又不是小家子的,隻能把人先迎進去,再做打算,於是便笑容可掬的說道。
“噢,那請裏麵坐,我讓人為公子奉茶。”
“好啊。”
白錦繡見這個於管事眼睛隻是盯著自己的左右,不看她的顏麵,便也斷定了此人是看穿了她是女妝。
白錦繡笑著抬步往裏走,到了裏間,也不必那個管事的讓,自己尋了個右上首的位置,便坐下了,然後坦然的說道。
“我想要帶著妻兒去遊山玩水,隻是家裏的人手不便,想請於管事的給我找四個手腳幹淨,武藝高強的鏢師護送我一程,至於鏢銀嗎,一切好商量。”
那個於管事的也不是等閑人,親自把小廝端上來的茶水端到了白錦繡的手邊,並沒有坐下,而是垂頭立在白錦繡身前不遠的地方。
“公子,試一下我這裏的粗茶,可還算是用得慣。如若公子喝不慣,我讓小廝去外麵再給公子買了些,務必是公子喜好的才好。”
白錦繡知道他這是在拖延,又是在試探自己的根底,便也不與他多說,從袖子裏掏出了一個大錢,順手就拋向了於管事的。
這個大錢其實也就是現在流通著的大錢,一個大子,很是普通,隻是上麵卻是有威遠鏢局的暗記,白錦繡有這東西自然是因為白家與威遠鏢局這幾年常年交易,所以,威遠這才與了白方一枚。
那管事的見白錦繡手上有這東西也不奇怪,雖然威遠鏢局散出去的這種帶暗記的銅錢並不多,但是看著白錦繡眼裏透著見過世麵的模樣,又兼著一個女子敢自己離了家,還知道到鏢局找鏢師護送自己,這些都透著些精明的算計,這些不是一般的小門小戶能教養出來的,所以,這種人家裏有這枚大錢並不奇怪。
隻是,卻不知道是怎麼落到這個女子的手裏的,要知道這種暗記一般都是放在當家族長的手裏,俱都是用來護送至關重要的親眷,或者是十分要緊的貨物,才會出手示人的。
於管事的才拿到手上,按了按便知道自己手裏的銀錢是從哪裏流了出來的。心裏又算計著,嘴上透著十二萬分的客氣的對白錦繡說道。
“公子,可以給我看看您的隨身路引?這是規矩。”
“好啊。”
白錦繡從自己的懷裏拿出她早就讓阮非墨替自己仿造的路引,這雖然是假的,但是阮非墨以前的官位便是掌管關防的,所以,由他親手做的,便是蘿卜章,也是幾近亂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