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馬車古怪,是這個林公子的身上透著古怪。”
崔豹滿臉的不以為然,說道。“不就是個女人嗎,能怎麼著,又不會武術,不過我看她倒是很有錢的主,防著被人劫了道不就行了,她連個要死的鷹都怕,還能翻出什麼浪來不成?”
崔虎雖然也沒覺出來什麼不妥,還是稍顯得謹慎了些。
“聽大哥怎麼說。”
“於總鏢頭在出鏢的頭天跟我說過一句話,到現在我還沒想明白,他對我說,咱們兄弟四人的身家富貴,就在這個女人的身上了,讓我們無論到什麼時候,必須保她的性命在。”
“嗯?”
崔虎也遲疑了,前幾天大哥還跟他們說要先是看管住了孩子,可是,於總鏢頭的話分明是不用管那個叫彩青的婦人和孩子,竟是必須留得這個姓林的女人的性命。
崔龍又沉了片刻,很鄭重的看了兄弟二人兩眼才道。
“崔蛟那天把鷹撈上來以後,我無意看到了林公子手上戴著一個鐲子,雖然她用布裹上了,可是那天白布著了水,如果我沒看錯的話,那個東西應該是你們所說的古怪。”
崔豹接了句,問道。
“怎麼?”
崔龍搖了搖頭,他其實剛才在白錦繡擺弄妞妞的時候,特意的注意的看了半天,他便已經看出了那鐲子的來頭,隻是,按理這個東西必是在皇宮大內,萬沒有在民間的道理,可是白錦繡手上的
鐲子又不可能是假的,怎麼就能到了她的手上,這便是十分的稀奇了。
崔虎看出了大哥並不願意說,便不再問。,崔豹卻是個十足的急性子,騰的坐了起來。
他的動靜大了些,崔蛟這時候就是睡著也被他吵醒了,見三個哥哥都是坐著,便也騰的翻身坐了起來,道。
“怎麼,有人劫貨?”
崔虎擺了擺手,對崔蛟說道。
“沒有,你睡吧,我們在說話。”
崔豹見大哥不願意說,便不再追問,隻是念叨著那句。
“什麼身家富貴,等走完了這趟鏢以後,分了錢,娶個媳婦給我焐被窩才是正兒景事。”
“你不是看上咱家隔壁院子裏的那個叫牡丹的姑娘了嗎,等回家,我跟娘說,找媒婆替你說媒去。”
崔龍算了算這趟鏢下來,能賺的錢,便對說話的崔虎說道。
“一並把你和崔豹的婚事都辦了,這次走鏢下來,賞銀肯定是有富餘的,也別拖著了。”
“嗬嗬。”
……
崔龍在說完了話以後,也脫了外麵圓領直褂,隻是倒在了床上以後,是一時半刻都沒有睡,一直是睜眼瞪到了天亮。
早上起了以後,白錦繡仍舊穿著那套通身上下都是雪白的粗綢的衣服,之所以沒有更好的料子,隻是為了不那麼招眼罷了。
在這個時代裏,處處點點都透著規矩和禮儀,有了官身的人才能穿細綢和細緞,白方因為早年得了進士後,家裏給捐了個從七品,這才允許直係的親屬穿著細綢,就因為這個白安和白锘兩個兄弟也都捐了官。
白安因為是白家現在的當家人,總不能比白方品級小,便捐得從六品,白锘和白方一樣也是捐的從七品。
出了客棧,白錦繡的身後跟著的是崔虎和崔豹兩個兄弟,白錦繡覺得有趣,在前麵走的時候,故意抖著肩膀,抬著下巴,煞是有些威風。
轉了幾家店鋪,因為曲阜這個年代便是極熱鬧的市鎮,所以,各處的珍玩都能見到。
白錦繡沒有怎麼出手,因為畢竟是出來遊玩的,買了東西也無處帶,可是,還是添了些東西,有雨前的龍井,有杭州新出的青緞,還有一些樣式小巧的釵環。一開始的時候,是白錦繡自己提著,因為買得多了少不得就得讓崔豹幫她提著。順著人流的方向,白錦繡又轉到了一處牌樓的下麵。
抬眼看過去,不過是一些尚學好德一類的字句,雖然看著挺唬人,但是,白錦繡對這些並不感興趣。
曲阜雖然是孔子的故鄉,但是在這個年代那是孔家的家廟,孔家占地極大,又是多少個朝代勳爵下來的世家,自然是接近不得,隻是隨處可見的孔氏牌樓,卻讓白錦繡覺得未必失了聖賢的氣度,反倒顯得有些世俗了。
就在牌樓的不遠處,有一個不大的市集,但卻是十分的熱鬧。遠遠的看過去,便能見到雜耍的藝人,頂著一麵巨大的帆幛,起起伏伏的在招引著眼球。
再往裏走,便是能聽到各個地方口音的叫聲之聲,白錦繡信步的走進去,一個個小攤晃著,也不拘是什麼,但凡是喜歡的都要摸上一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