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樣的年代裏,女人的貞潔遠遠重過了刀子的性命,即便她身位顯赫,這樣的風聲露出去,於她到底不是什麼好事。
抄了一會兒以後,見內室的簾子打開,瑞雪帶著外間的一個衣著幹淨整潔嬤嬤走了進來。
“老奴見過王妃。”
白錦繡並未答話,略停了停,淡聲問道。
“那邊的情形怎麼樣?”
“曲家的老太太讓奴才回稟王妃,老太太說一切事情都有她呢,請王妃不要掛懷。”
“寧氏呢,你見過了嗎?”
“見了。”
那嬤嬤詳細的把她進去了以後,看到寧氏是如何用的飯,甚至是吃的是什麼,臉色如何,專撿要緊的都回了一遍。
白錦繡自打寧氏在自己麵前鬧過了這麼一通以後,便有些對寧氏心生厭惡,但是寧氏總是給白家生了個嫡子,於情於理,白錦繡也不會再為難寧氏,這種人以後索性少見便是了,左右對自己也沒有太多的妨礙。
“我那個弟弟呢?也來永樂城了嗎?”
這個嬤嬤在王府裏也算是個有個體麵的,雖然不大在白錦繡麵前走動,但說話辦事卻很有分寸,白錦繡接連讓她辦了三四檔子事,都辦得很妥貼。
“沒有來,寧氏說是孩子年紀尚小,留在會郡由夏姨娘照看著。這回寧氏到永樂城把兩個姑娘帶來了,曲家老太太說,等過了花神節,便過來拜見王妃。”
“嗯,我知道了,你先下去吧。”
等這個回事的嬤嬤退了出去以後,白錦繡叫施嬤嬤進來,吩咐了一句道。
“以後瓊玉堂外麵的事情都一並交給她管著,你先仔細的觀察一陣子,若是有什麼看著不妥的過來回我。”
“是。”
施嬤嬤先是應了一聲,然後又回了件事,說是那兩個被責打了的婆子已經被遣出了府,可是,柯氏似是萬般的委屈,昨天下午竟是趁機溜到了前院,跪在孫恪的麵前哭哭涕涕的說王妃不給她們活路,想求孫恪給她們做主。
孫恪手裏忙的都是軍國大事,若是平日裏,梨花帶雨的到他麵前,他或許是看一眼,可巧柯氏撞上孫恪的時辰十分的不好,正是孫恪因為事由回府換了衣服,要到宮裏回話的時候。
孫恪那一天很忙!
在早朝的朝議上先是因為改郡設府的事由,有人拿著南北這個話題來說事,後來又有兵部管束不嚴,出了幾檔子事又是議了又議,各部都相互推諉,原本是知府與兵部協理便可,卻又推到了孫恪的麵前,讓他定奪。
孫昭穩當當的坐在他的龍椅上,也不跟這些人著急,那些人問他怎麼決斷,十決有六七次,孫昭便會問---景王,你看此事如何處置才好?
孫恪也不知道孫昭是安的什麼心,自從白錦繡進了府以後,孫昭便一直是把他使喚得不輕。
等到退了朝以後,鴻臚寺的幾個官員又是團團的圍著他,先是問大理世子來了要怎麼接待,然後又回他說契丹半月前呈給朝廷的貢品都已經到了。
原本按律處置便可,可是契丹的東興王爺單給白錦繡備了份禮,這讓鴻臚寺的人不知道該怎麼拿捏,要是入了國庫,這是給白錦繡的,要是送到景王府裏,又怕惹到了孫恪,所以,已經是推來推去的折騰了幾天了。
孫恪拿過完顏東興送給白錦繡的那份大禮的清單,長長的七八頁,竟是從皮草,再到草藥,絲綢,東珠,首飾,當真是一應俱全。
“都入國庫吧。”
才把這邊落下了,慕容瑉清便扯著孫恪回了王府,兩個人才關起門來說起會子南邊將領安排的事情,太監便又到了王府,熟門熟路的進來,低眉順眼的傳了孫昭的話,說是讓孫恪進宮--一起用午膳。
大理現在由攝政王代理執政,雖說是彈丸小地,但是因為大理總牽著南邊的十幾個小國,也不能輕慢了,而且近些日子,金朝這邊轍郡設府,這個攝政王也沒手幹預和插手南邊的幾處府郡的事情,據探子回話,光是銀子便已經是使出了一百來萬兩了。
其用心是想保大理的安寧,也有幾分是意欲左右金朝的政局。
孫恪想知道孫昭是什麼想法,太監傳了話以後,他趕緊又換上了朝服,正要出去的時候,便被柯氏給攔住了腳。
“王妃準予你出後院了嗎?”
孫恪此時的神情十分的不耐,再加上這個柯氏在他麵前又哭得讓他心煩,更是讓孫恪冷著臉的又訓斥道。
“還不退下!”
柯氏原本也是仗著自己曾經得了孫恪的幾分寵愛,又兼著白錦繡回府了以後這一個多月裏,孫恪竟是一天都沒在瓊玉堂裏過過夜,便想著是因為白錦繡生下了公主的原因,才得了王妃的位置,所以,這個柯氏雖然心裏忌憚著白錦繡的手段,可還是想著自己到底是得了孫恪的心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