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是沒見著,當日裏奴才碰巧撞到了一眼,王爺和王妃站在一處,那便是跟畫裏的一般無二的模樣。現下我們王爺待王妃是再好也沒有的了,莫說是吃穿用度一應是是最好的,便是回府的時辰也比以前早了許多,竟是能推的應酬索性都推了。老太太就把心放進肚子裏,奴才瞧著是再好沒有了的。”
水氏隻是抿唇略笑,應著客套了兩句,待到水氏身邊的老嬤嬤進來說是曲鈞山已經回來了以後,水氏才對回話的嬤嬤道。
“嬤嬤先去耳房憩憩,我再囑咐兩句,即刻便隨嬤嬤去王府。”
說話間水氏暗示了自己身旁的丫頭,那丫頭便將早已經準備好了的一對赤金的鐲子遞到了嬤嬤的麵前。
這嬤嬤知道這些人事肯定曲府是有的,卻沒有想到給了這麼厚的一份謝禮,當下便有些不敢接了。
水氏老太太見此,便笑道。
“你隻管拿著,若是你主子問了起來也隻管回話說是我給的,她定是不會罰了你的。我現在也年歲大了,什麼也管不了,隻想眼看著手心裏的這一個孫子一個外孫女,其它的我是便是想管也是有用無力了,你是一整天一整天的糊塗著。”
“老太太的身子骨還這麼硬朗,您的好日子還在後麵呢。”
那婆子喜不自禁的接過了鐲子,揣到懷裏以後,臉上更是熱切了三分的道。
“老太太,奴才先下去了。”
“嗯。”
水氏讓身旁的丫環好生的在耳房伺候著,等曲鈞山才一進來,忙是囑咐著的說。
“你老子與你說的話,你可都記得清楚了。”
“孫子知道,要謹言慎行,一切以王妃最是緊要的,其它不管什麼事都不緊要。”
“正是這個理。”
水氏讓曲鈞山坐下,說道。
“現在家裏的日子日漸的好了,我也知道都是你姑父貼補著的,否則一大家子人的吃喝嚼用不說困頓也是難以為繼的,現下日子竟是比去南方之前好了許多,就是可憐你姑姑。”
曲鈞山怕招得水氏又哭,趕緊問奶奶道。
“奶奶還有什麼其它的囑咐?”
“隻有一樁,便是你宮裏的那個姑姑,說是近些日子身體不太好。你爺爺來信的時候,說讓我進宮裏瞧瞧,可是,我遞了兩回折子都不得見,你問問王妃,若是她能得了空,見上一麵,雖然說不上什麼話,但見了也算是我盡了心了。”
宮中的曲妃本不是水氏的孩子,原是曲懷德弟弟的幼女,後來被遴選,因為父親的職位低微,所以,這才過到了曲懷德的名下。
“是,孫子知道了。”
曲鈞山也不敢耽誤,隻說了幾句話,便趕緊的出來,有仆人叫出了那個嬤嬤,一並引著曲鈞山到了景王府。
嬤嬤交了外院和內院的路牌,就是在景王府裏也走了一刻多鍾的樣子,才到了瓊玉堂前。
白錦繡見曲鈞山進來,施禮見過,便隔著珠簾,笑著問話。
“怎麼這些日子我沒叫你,你就不登我這門了,到哪兒玩去了?”
“玩什麼,前幾天爹來了信,說我寫的那封家書,字跡潦草,罰了我好些文章和帖子,到現在我還打著饑荒,欠著呢,若不是王妃叫我,小弟我現在隻怕還憤筆疾書呢。”
“是該學學。”
曲懷德的一筆蠅頭小楷在金朝也是數得著的好,所以,自然是要求曲鈞山嚴了一些。
“總不能到了你這裏,差得太多了出去,叫人家笑話。”
曲鈞山聽著白錦繡這話,知道白錦繡也是讓他苦讀的意思,心裏雖然覺得沒趣,但還是連忙說道。
“小弟記著了,王妃放心,回去我便奮筆疾書去。”
“寫字這事,一大忌便是燥,我教你個法子,你這些日子先去找個地方靜了兩日的心,等到你不這麼燥了,再提筆,我覺得姥爺應該是才能入了目,若是你兩下便急躁躁的寫了出來,隻怕他一眼就瞧出來了,還得罰你。”
“噢。”
曲鈞山應了一句,臉上剛剛的不耐煩才落了下去。
見曲鈞山真的聽進去了,白錦繡隔著簾子一笑,方才提了正事,問曲鈞山道。
“我聽說阮大人要離京了,定了什麼日子了嗎?”
在阮非墨的這件事上,曲鈞山已經不知道被多少人叮囑過了,在白錦繡麵前回話的時候,要加著小心。
現下聽白錦繡問起來,隻能硬著頭皮答道。
“下月初一。”
除了這四個字曲鈞山一個字也不敢多提,白錦繡也沒多問,隻是又問了一遍剛剛才問過的話,曲鈞山便將自己這兩日見到的事情撿那些有趣的說了兩件,白錦繡隻是隔著那道珍珠簾子仔細的聽著,極少與曲鈞山答話,等曲鈞山全都講完了,才問了一句似是並不怎麼關聯的問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