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鈞山本是說了一個四品的戶部侍郎家裏因為家產析不清楚,鬧到了族裏,族裏也分的不公,後來又鬧到了堂上,因為事情鬧得沸沸揚揚的,連吏部都知道了消息,在這個侍郎的考評上評了個末等,幾番子事下來隻讓這一家子都在京城沒了臉,便是他們家的公子出來,都不像是往日那般的張揚了。
“王妃是說這事關聯著清郡那邊的轍郡立府的事情?”
“你自己想,這事不要拿來問我。”
白錦繡不再點撥,隻是淺淺的笑著。
孫恪的這番動作下去,隻怕多少人的勢力都要受到波及,便時朝堂之上都已然是有了些動蕩。
聽著這些細支末節,白錦繡便覺得這些事情很是棘手,可是若是到了孫恪的麵前,擺著的赫然是四十幾個知府的設並的事情,隻怕是更是錯綜複雜了。
想到此處白錦繡又暗暗的佩服起來孫恪,以前隻知道他在軍中素有威信,是個英武的將軍,讓人敬慕的王爺,白錦繡卻真是沒有料到以孫恪才不過三十幾歲的年紀,竟是能夠運籌帷幄,讓如此龐雜的一個撤郡設府的係統工程,在短時間內便已經見了大致的框架。
“噢,我回去自己想去。”
曲鈞山應了句後,想著怎麼和白錦繡說奶奶剛才囑托了的事,可是,怎麼說都顯然不怎麼合適,所以眼裏便有些遲疑。
白錦繡見小正太臉上的糾結的顏色,便知道他有事要說,略略的笑了笑,手撐著軟枕,鬆了鬆腰,問曲家小正太道。
“若是有些時候,不知道要怎麼說話,便實話實說,這是最保險的法子。”
白錦繡的話音才落,曲家的小正太抬頭著簾子看著白錦繡,便直統統的把剛才水氏與他說的那番話,一字不落的都講給了白錦繡。
“小姑姑在宮裏的日子過得像是並不怎麼痛快,一直不得聖寵,直到一年多以前才好了些,隻是,像是也不怎麼痛快,奶奶說幾次進宮都見著也似是過得不怎麼順心如意,直到姑父前些日子想法子遞進去了五千兩銀子,像是才好了些,可是,隔了幾天便說又是病了。”
“知道了。”
白錦繡應了一句,沒說進宮也沒說不進,雖然在這個府裏她是能夠自由活動,可是孫恪還是不許她出府。
而且,宮裏現在雖然算是安寧,但是暗波洶湧,隻怕有朝一日便會翻出濤天的浪來,所以,白錦繡一向是能躲了多遠,便躲多遠。
“病著也未必是壞事,現下嚴貴妃也是病著,小姑又是正得聖寵的,若是站在風口浪尖上,隻怕生出來的事會更多,現下索性落得安生。”
“這?”
曲鈞山聽白錦繡這麼一說,忽然間覺得像是也是有極大的道理,便回道。
“我回去便把表姐的話告訴奶奶,想是她該能明白了。”
曲鈞山的話音才落,便有嬤嬤輕咳了兩聲,站出了身形。
曲鈞山見此,才知道自己一時說錯了話,趕緊上前,俯身倒地。
“王妃恕罪,剛才是微臣說錯了話。”
“行了,起來吧。”
白錦繡閉了閉眼,這些規矩連她都不能有所差池,更何況是這個小正太,雖然心裏也煩著自己被關在這個見不了人的王府,但是,命已然如此,白錦繡所做的隻能是想法子讓自己痛快了,高興了。
“老太太未必是沒有想到這一層,應該是還有其它的意思。”
白錦繡知道水氏是不想讓宮裏的那個小姑姑一味的忍讓,怕這樣忍下去以後,便有那些踩低攀高的肆意淩辱了去。
“是,小弟回去以後,便和奶奶原原本本的說。”
又坐了片刻,曲鈞山便起身告辭,白錦繡本是想讓他陪自己吃飯的,可是,又想著往日裏陪坐的時候,曲鈞山的那番子不自在,早沒了當日在草原上的瀟灑快活,又囑咐了幾句以後,也就不再留他。
眼見著曲鈞山走出去了以後,白錦繡像是有些累了,搭著瑞雪的手,道。
“我也累了,扶我回房休息一會兒。”
那些小丫環都退了出去,內室裏隻留下了瑞雪伺候。
白錦繡倒在榻上,才閉眼,似是睡衣蒙蒙的時候,瑞雪在白錦繡耳邊小聲的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