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手吩咐身旁的這個嬤嬤道。
“去叫本宮帶來的那個丫環把本宮素日裏吃的藥拿過來,本宮有些不舒服。”
這時已經有宮娥挑起了水晶簾子,白錦繡抬步往裏麵走,屏息寧氣的才到了嚴貴妃的麵前,依著禮數恭身拜倒。
“臣妾白氏叩見貴妃娘娘。”
嚴貴妃已經懷孕三個月,因為自打知道有了孕以後,身子便一直覺得沒有力氣,一副病怏怏的樣子,實在提不起來精神,連著麵色也暗啞了許多。
說話的時候,也像是沒有什麼力氣的樣子。
“起來吧,難得你能來。咱們都是自家人,不必像外對這麼拘束。”
說話間已經有嬤嬤拿來了椅子,放到嚴貴妃床前不遠的地方。
白錦繡起身以後並沒有坐下。
“臣妾帶了些禮品,恭賀貴妃大喜,都是一些尋常的小玩意,還望貴妃不要笑話才好。”
說著話的時候,白錦繡從袖籠裏將一個錦袋拿了出來,雙手交到身邊的嬤嬤手裏,嬤嬤見嚴貴妃示意,這才打開了袋子,裏麵是一張帕子,繡麵上隻有一隻開了口的石榴。
“民間有個說法,這石榴多子,是個極吉利的福兆,臣妾讓繡娘繡了這麼一個圖案,隻為了給皇貴妃討個吉利,另外還有一份禮單,貴妃若是不嫌棄臣妾粗鄙,也一並的收下。”
嚴氏強撐著身子,勉強的笑道。
“你這說得是哪裏的話,若是旁人本宮也隻當是客套,隻是咱們終究算也是一家子人,哪裏有這麼多的禮數,讓外人看著,反倒笑話咱們了。”
“是。”
白錦繡聽嚴貴妃這麼說,也隻是淡淡的應了一句。
待到坐穩了以後,白錦繡才細細的打量了一下嚴貴妃的臉色,見實在說不上好,而且眼裏無神,明顯是失了些神采的模樣。
“臣妾聽聞貴妃身體有小恙,不知是不是好了?可尋了太醫看過了嗎?是哪位太醫瞧的?”
“看過了,太醫們隻說是本宮身子弱了些,所以,連累了皇嗣,這原是本宮的錯處。以前在家的時候還不覺得自己怎麼著,進了宮這幾年,反倒是一年不如一年了,日漸的沒了精神,總覺得乏得難受。”
白錦繡見嚴貴妃愁眉深鎖,少不得要寬慰嚴貴妃兩句道。
“貴妃寬心,這原本懷了孕都是這樣的情形,待過了五六個月便會好了。”
因為處處加著小心,白錦繡自然是每句回話都極是用心思,而且語速都比平日要慢上許多。
嚴貴妃雖然在皇宮裏也算是位份尊貴,但是察言觀色的功夫卻也是修煉到了極處,見白錦繡眉宇堅硬,便是眼神裏仍舊透著一股子幹淨的樣子,心內便是略略的一歎。
外間原是傳著此女是妒婦,毒婦,景王府裏現在被她整肅得已然是沒有半個人敢與她爭搶孫恪。
而且,就連當今的聖上孫恪都罵過白錦繡是個悍婦,可是無論外間傳聞如何,白錦繡這個景王王妃仍是做得穩當當的。
如此恣意的活著,實在是讓人心生豔羨。
“元泰時常會到這宮裏玩,隻有她到了的時候,這宮裏才熱鬧了些,平日裏總是這麼靜著,總讓人覺得心慌。”
“是嗎?這孩子頑皮,性子也拗得厲害,若是衝撞了貴妃,還望貴妃不要怪罪才好。”
孫元泰在皇宮裏住著已經有一大段日子了,就在孫昭寢殿後空置的一間宮殿裏,白錦繡因為自己也是有些日子沒有見到女兒了,向孫恪打聽過幾次,孫恪隻說讓她放心,一切都已經是打點得再妥當沒有了。
“公主是個極聰慧的孩子,深得皇上寵愛,本宮也瞧著從心裏頭就喜歡她。”
說著話的時候,嚴貴妃便有些忍不住的咳了起來,白錦繡見有宮女捧了玉碗上前,因為身邊伺候的人不多,端水的宮娥像是無意間便把玉碗放在了極挨著白錦繡的身邊。
白錦繡起初並沒有當意,但是,在那宮娥再過來端那碗水的時候,卻是極緊張的看了一眼白錦繡。
白錦繡心中覺得詫異,電光火石間又想起了外間的時候,那個嬤嬤的低聲警告。
於是,在那個宮女還沒有來得及端起那杯水的時候,白錦繡搶先一步端了起來,並且像是極無意間的將手指沾到了水麵上。
“哎呀,看我這笨手笨腳的。”
白錦繡似是說得無意,嚴貴妃眼見著這時白錦繡手腕的袖口處略沾了些濕漬,趕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