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事情阮非墨並不願意沾染,他起先推辭了幾翻,但是阮家的族長知道阮非墨是名譽大金的才子,哪裏肯答應,知道阮非墨定是有法子,便是幾次三番的上門去找阮非墨,阮非墨無奈,想來想去這宮中的事情若是能說得上話的,也隻有白錦繡,便寫了一封信說是可以將族長夫人毛氏去引薦給白錦繡。
毛氏拿著這封信已經在京中盤桓了十數日了,起先她是想通過曲家的門路見到白錦繡,因為偌大個京城裏,能夠進得了景王府後宅的現在隻有曲家的老太太,可是,水氏見了她一回,也隻聊了些家長裏短的事情,還未等這個毛氏說什麼,便借著身體不適的由頭把人給送了出來。
毛氏無奈,隻得自己寫了名帖,派人遞到了王府的門房。
本來沒有抱多大的希望,可是,卻沒有想到正在愁眉不展的時候,景王府竟是告訴她,可以進府覲見。
這讓毛氏分外的喜出望外,忙是又整理了已經事先準備好了的禮單和一應的禮品,又準備了若幹散碎的銀兩用來打賞。
白錦繡這天早上起的有一些晚,管家因為怕動了白錦繡的胎氣,根本不敢說明天晚上曲府著火的事情,就連毛氏要進府的事情,他也是想到了要囑咐一兩名。就在毛氏剛到了景王府的大門的時候,他就派劉遠隔著一道轎簾往裏麵稍了句話。
“隻說您該說的,至於曲府的事情,自然是有別人會與夫人說。”
這個毛氏也知道白錦繡是懷著身孕,坐在轎子裏並沒有說話,在她的轎下此時站著她極得力的一個嬤嬤,那嬤嬤忙從懷裏掏出了一個十兩的小銀元寶,遞到了劉遠的麵前。
“奴才代我們家夫人謝謝劉總管提醒。”
“這倒是不用。”
十兩雖然不少,劉遠現在好歹也是管事了,自是看不上這麼點的賞銀,而且但凡是在王府裏,管事一級的從不收這些細碎的賞銀的。
凡是來王府的人都是知道這規矩的,也不會拿這些小錢出來丟人現眼,隻是這個阮大人的夫人是第一次來,又是與錦繡夫人粘著關係,劉遠也不生氣,伸袖拂開,然後道。
“夫人客氣了,這是奴才該做的,請夫人往裏麵走吧,二進院已經有婆子在那裏候著了。”
嬤嬤見劉遠不收,在進了王府的門以後,便趕緊告訴了毛氏,毛氏皺了皺眉,像是明白了些什麼,便道。
“把事先準備的賞銀都收起來吧,估計是沒有什麼用處了。”
毛氏進到了行止園的院子外,下了轎子以後,有嬤嬤扶著她的手便往裏走。
因為,這個毛氏年歲也是頗大了,白錦繡也並不托大,雖然是拖著身子,可是,還是架著瑞雪的手,迎在了正房的廊下。
見毛氏進來,白錦繡笑著迎上前了兩步道。
“夫人近些年一向可好?”
毛氏在折錦繡小的時候見過白錦繡,隻是一隔十幾年了,現在看著白錦繡雖然身著輕淡,卻是一身精致到了極處的端莊模樣,也不敢認,便是聽聲音倒還依稀有舊時的聲音,她趕緊鬆開嬤嬤的手,趕上前,便福禮道。
“臣妾毛氏見過錦繡夫人。”
白錦繡扶著瑞雪的手向下走了一個台階,以示謙意,然後又道。
“夫人不必如此多禮。”
轉而讓自己的嬤嬤將毛氏扶了起來,然後又將毛氏迎到了行止園的正堂。
毛氏坐在客座的首位。
這是毛氏第一次進王府這種宅邸,她也不敢亂瞧,隻是抬眼的時候,便見房間的柱上雕著的赫然是一條通體酒金的蟠龍衝天,再往白錦繡的方向看過去,在白錦繡手旁的桌上並沒有太多的東西,隻有一鼎樣式極是古樸的古銅香爐,還有的便是白錦繡手邊的一隻哥窯的粉底蝶戲花的瓜瓣茶碗。
那香爐此時燃著輕煙,味道說不出來的清淡和芳香,龍麝之類的頂級香料毛氏也是見過的,隻是,卻實在是聞不出來的那個銅爐裏燃著的是什麼香料,可是,這香味卻分外的清香,像是將人沁入了水中般的清冽。
再往白錦繡的身後看,在堂上掛著的是一堂攢著黃翡,綠翠,白玉,藍寶,紅寶,水晶,琥珀,金琉璃,玳瑁等八寶鑲嵌的一幅仕女賞春圖。圖中各色的牡丹均是用八寶攢成,模樣像是開得正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