瑞雪雖然還想說話,可是,她也一時沒有什麼好主意,現下隻能是想辦法調用王府傳信的通道了,如此想著,瑞雪便沒有問白錦繡。
因為,怕走了風聲,瑞雪特意寫成了暗語,當天的晚上便交給留在王府裏的暗衛。
暗衛才不過出了王府一個時辰,瑞雪竟是驚見到暗衛所去的東南方向一記煙花騰空而起。
這是暗衛被擒,糟了別人的算計的信號。
在永樂城裏,能勝得了孫恪的暗衛的人屈指可數,瑞雪幾乎不用猜便已經明白了是皇上已經將京城圍得極嚴實了,隻怕是這個消息當真是送不出去了。
瑞雪隻知道了以後,半點不敢耽誤,雖然剛不過才過了子時,她還是尋了個由頭,進了白錦繡的房間。
瑞雪先是察看了一番,然後便將值守的兩個宮中的嬤嬤哄去吃宵夜,見沒了人了以後,瑞雪這才輕輕的推了推白錦繡的肩頭。
白錦繡睡眠一向是極淺,所以,很容易便醒了過來。
“怎麼?”
見瑞雪臉上的神色緊張,白錦繡卻並不怎麼驚慌,平靜的視線落在瑞雪的臉上,淺淡如水的模樣。
“出了什麼事了嗎?”
“夫人,我派了暗衛帶了暗信去江南找王爺,才不過出了城,便被皇上的禦林軍給拿住了,夫人還要盡早想個辦法自救。”
“我知道了。”
白錦繡沒有想到瑞雪會這麼沉不住氣,隻是,現下再埋怨瑞雪已經是沒有什麼用處了,不過好在沒有出什麼大的紕漏,想來也不是十分的礙事。
這時候,白錦繡萬分的慶幸自己前世的那些眼見和經曆,還有電視裏麵一遍遍播放的大鞭子滿著一百多個台甩的清宮劇,才能讓她此時這樣的沉穩,也才能讓她有膽子去自救。
否則,以這個時候的婦人,隻怕也隻有等死的一條路可以選了。
“無妨。”
說了句話以後,白錦繡竟是笑了,安撫著拍了拍瑞雪的手,然後又道。
“正巧今夜我睡不踏實,想是窗外的風刮得樹響有些鬧人的緣故,你就倒在我旁邊吧,也算是給我壓壓驚。”
倒不是不放心瑞雪會有其它的舉動,白錦繡當真是睡得不踏實,而且現下的情形她又不能用安神的藥,也不能用會安神的香料,怕對腹中的孩子有什麼影響,所以,也就隻能是這樣一刻刻的熬著漫漫的長夜了。
瑞雪不敢多問,回房取了自己的睡衣,換洗過了一番以後,小心的倒在白錦繡的身旁。
瑞雪在白錦繡的身旁,哪裏真的敢睡。倒也不用怎麼告訴她自己打著精神,睜著眼睛瑞雪便到了天明的時分。
而且,瑞雪也知道,這一夜,白錦繡也沒有怎麼睡。
第二天早上,瑞雪在白錦繡用過了早飯以後,想著昨天夜裏白錦繡睡得不怎麼踏實,又是早起了以後沒有精神,便在白錦繡又出去轉了兩圈以後,便問白錦繡是不是休息一會兒。
“不用,我還想給王爺寫一封信。”
右手提起筆,左手輕輕的而且是十分習慣性的罩在了自己圓滾滾的肚子上,白錦繡的臉上此時有一抹淡得不能再淡的笑。
白錦繡此時的笑容十分的淺,像是一丁點的風或者是什麼動靜便能把她的笑容吹散了,可是,偏是白錦繡此時眼裏明亮的目光,雖然不若此時的太陽那般的熱烈,卻是帶著一股子由自骨子裏透出來的堅毅還有自信的模樣。
這封寫與其說是信,不若說隻是一篇練字的帖子來得合適,不過是短短的一篇李清照的小詞,白錦繡竟然是用了半個多時辰的功夫,她從來沒有這麼認真的寫過字。
這篇小詞上的每一個字,每一筆,白錦繡都是貫注了全部的精神,認認真真,仔仔細細,便是說一絲不苟也都一點也不為之過。
還記得以前,常常看著阮非墨的字十分的豔羨,卻總是狠不下心,像阮非墨那樣下一番功夫好好練習一下,現下再想寫出一筆行雲流水的模樣已然是不可能了。
白錦繡此時想著的是,若是自己寫得能再好一些了,也許以後孫恪拿起來的時候,還能多個念想,多看那麼半刻的功夫,隻是,這樣的念頭在白錦繡的腦中也不過是一閃而過便被她自己給放下了。
人都說字由心生,看著自己今天寫下來的這一篇小詞,白錦繡竟然是真的是十分的相信了,因為,較之往日裏,今天的這篇字竟是寫得從來沒有過的溫婉的模樣。
嗤笑了自己一番,搖了搖頭,雖然覺得太過兒女情長了,可是,畢竟是自己愛著的男人,這樣的感情實屬是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