瑞雪才要說話,行止園裏的一個二等丫頭這時候探了頭出來,快言快語的在一旁言道。
“先且等著吧,沒看到都過了一個時辰了,姑娘還沒來得及吃飯呢,縱是有天大的事,也等姑娘吃完了飯再說吧。”
瑞雪並未回頭,見那個守院的小丫頭麵上有些尷尬的模樣,隻問了句道。
“劉管事在等著我,還是約了時辰?”
那個小丫頭忙不迭的回話道。
“就在角門處等著呢。”
“你先走吧,我先收拾一下,片刻功夫就到,讓劉管事的稍等。”
瑞雪在那個丫頭走了以後,先去了正房的門口處,和門口侍立著的管事嬤嬤簡單的交待了兩句,然後又叫出來了一個房裏麵的小丫頭出來問了裏麵現下沒有什麼事情,這才出了行止園。
到了角門的門口,果然見劉遠已經站在了門檻的外麵,見她過來了,臉上已然陪了笑容出來。
瑞雪才剛走到門口處,劉遠就已經雙手捧了一個錦盒,遞了出來。
“這是會郡當地繡坊的幾隻帕子,瑞雪姑娘拿著玩吧,若是覺得好了,日後我去的時候,再給姑娘多捎些。”
“劉管事辛苦了。”
瑞雪並不客氣,接過了錦盒。
劉遠未等瑞雪問他,便開口道。
“我回來的時候,白家的夫人寧氏讓我捎話說是現下她也是有品階的了,按例也該進府裏給王妃做個伴的,說是等她把家裏的事情打點妥當,就進京來。”
“她來做什麼?”
瑞雪笑著看劉遠慢聲的道。
“管事也不過是去了十幾日吧,這便和白家的夫人已經打通了門路了?”
瑞雪的話裏帶著刺,劉遠如何會聽不出來,這時候劉遠才覺出來了些不對勁的地方,趕緊又道。
“我也不過是個奴才,王妃待白家一向是好得不能再好,我也不過是想著現在在府裏陪著王妃的隻有曲家的兩位夫人,雖說是舅母,卻總是隔著一層關係,若是有王妃的家裏的人進來,也是咱們這些做奴才對主子的孝順。”
“話是這麼講。”
瑞雪停了那麼一停,轉眼正色的看著劉遠,隻輕聲的道了句。
“若是寧氏想要王妃順心如意,倒也不用到京裏來了,白家尚有高堂在堂,而且前些日子信裏不還說沈老夫人身子不好嗎?寧氏若是想要為王妃盡心,合該去侍候自己的婆婆去,這才是天經地義的是她該做的事情。”
劉遠聽著瑞雪的話,心裏更是忽的就咯噔了一下,覺得十分的不對,此時竟是又見瑞雪沒有什麼好臉色,趕緊雙手抱了拳,虛虛的一禮,臉上更是十分的熱絡的小聲對瑞雪陪著笑臉道。
“姑娘還要給我指個明路才是。”
瑞雪也知道劉遠是個明白人,這時也不多多,隻笑了笑說道。
“前幾年王妃回家探親的時候,白家的老太太沈氏就病在榻上,當時王妃自己的身子也不好,可還是守在那裏三天兩夜,就在老太太的榻前,連個榻都沒離,雖說是沒有親手侍奉湯藥,可是,這請了個什麼大夫,用了什麼藥,便連著府裏的少爺病了,可都是王妃一手操持的。現下寧氏當家,想必這個家也不好當,你隻管去說,王妃這裏用不著她,讓寧氏照著王妃以前怎麼孝敬老太太的,就怎麼做就是了。”
劉遠聽了瑞雪這番話,便知道這個寧氏是犯了白錦繡的忌諱,否則以瑞雪這樣謹言訥行的性子,不會突然間的說了舊日裏的事情,趕緊笑道。
“是我一時糊塗了,虧得姑娘提醒,要不然我可不是好心辦了錯事了。得,我這就趕緊派人去一趟會郡,將王妃的話原本本的說與寧夫人聽。”
瑞雪點頭。
這時又對劉遠道。
“王妃的妹妹要出嫁,王妃昨天還念叨了句,說是找些時興的料子,挑揀一些出來,若是你有閑暇,便去庫裏提揀出來幾樣,快點拿過來,讓王妃挑挑。”
“這事倒好辦,剛才我聽說宮裏才來了人說,江南有些新染的料子剛剛進了京,我去挑些好樣子的出來,這兩日就把料子抬進去。”
“嗯。”
瑞雪點頭,算是應了下來。
劉遠這時見瑞雪麵色緩了些,便趕緊又陪著笑的道。
”瓊玉堂那邊已經收拾妥當了,姑娘的房間也已經收拾妥當了,我明兒再進宮裏挑塊成色好繡工好的地毯,與姑娘鋪地用,姑娘隻管先告訴我喜歡什麼圖案的,若是明天我尋不到合意的,好讓宮裏的繡娘在現成的料子上繡出來,也好撿著王妃挪動的時候,讓姑娘趕著用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