瑞雪見劉遠如此,反倒有些不好意思,倒不是受不起劉遠的恭維和孝敬,而是她本就不是一個愛挑揀便宜的。
”王妃的庫裏有一塊波斯毯,說是給我用了。“
”噢,那我就給姑娘尋塊蘭草的掛毯,如何?“
”也好。“
瑞雪從角門回來了以後,進了行止園。
小丫環上前報了句說是王妃用過了藥了,現下正在房裏看書,瑞雪示意守著門的小丫頭挑了簾子。
進去了後,白錦繡正拿著書,麵色安祥。
見瑞雪進來,白錦繡問道。
”瑞雪,我記得有支玉蘭的和田玉的簪子,簡簡單單的那個,剛才本想要挽頭用,讓小丫頭找,她們沒找著,一時間著急,就連個去處都沒有說明白,還說要查了檔才知道。“
瑞雪笑道。
”王妃的這些首飾平日裏用的就那麼幾樣,一大堆的全收讓我收進庫裏,可不是她們不知道地方,這隻能說王妃平日裏的好東西太多了。“
白錦繡掃了眼,沒有搭話,瑞雪笑了笑,進了後間的房間,過了一會兒子便捧了個酸枝嵌八寶的首飾匣子出來。
瑞雪先打了蓋子,在二十幾隻簪子裏,尋了四隻和田白玉的料子的出來,這才又道。
”王妃說的那隻簪子,讓公主帶進宮裏去了,還是王妃親手給了公主,這幾隻與那隻簪子樣式倒有幾分相像,我便留心記著了,王妃先看看合不合意,若是不合意,我讓丫頭去宮裏把那隻簪子送進織造司去,讓他們做個一般無二的便是了。“
”沒那麼麻煩。“
白錦繡隨手挑了支含苞蓮花樣式白玉簪,隨手遞給了瑞雪。
”就這隻吧。“
瑞雪小心的將簪子插進了白錦繡梳得極整齊的淩雲髻。又讓小丫頭拿了水銀鏡子,白錦繡瞧了眼,隻是覺得自己臉色不怎麼好,其它的倒是沒看出來什麼,揮了揮手,便讓瑞雪把鏡子給撤了。
待到白錦繡才伸手拿床著的書卷的時候,瑞雪才小聲的道。
“寧氏想要進王府裏陪王妃,我替王妃回了,讓她安心的伺候老太太,不必掛念著這裏。”
“嗯。”
白錦繡本就不喜歡寧氏,自己這種時候,不過是圖個清靜罷了,若不是按著規矩,她連曲家的幾個舅媽都不想讓進到王府裏,更別提這個寧氏了。
“你讓人給寧氏傳個話,讓她把錦月送到曲府裏,讓外祖母找個做事嚴謹規矩的嬤嬤好些教些日子,就說是我說的錦月的年歲也不小了,等把錦薇的親事訂了,她也該議親了。”
“是。”
瑞雪心中一定,臉上帶笑的勸了句道。
“王妃現下還在坐月子,這些瑣碎的事情還要少想些才好,這幾日王妃睡得都不怎麼安穩,恕奴才多一句嘴,各人有各人的造化,王妃盡了心,其它的就但憑造化吧,總不能一輩子管著她們吧。”
“各憑造化?”
白錦繡抬頭,聽到瑞雪這麼一句語重深長的話,眼神頓了一頓,才道。
“總歸是我的妹妹,我也不過是替父親操持些事情罷了,但願她們能明白。”
說完了以後,白錦繡仍在心裏回味著瑞雪說的這句各憑造化。
良久後,才幽幽的歎了口氣,方才把自己的心思斂了斂,在房間裏淡淡的寧神香的氣息的薰染裏,閉了閉眼,不再想白錦月這些時日以來做下來的那些讓人失望了的糊塗事。
瑞雪見白錦繡的心裏竟然是這樣的惦念著白錦月,心中未免覺得替白錦繡感覺委屈。
可是,瑞雪又不好說什麼,隻能挑撿了她聽到的孫恪的動靜說與白錦繡,全當是給白錦繡緩解心緒。
“王爺有幾天沒回府了?”
白錦繡問了一句,因為,她現在是在月子裏,孫恪即便是回了王府,礙著諸多的忌諱也不可能到她的房裏來,隻是,孫恪卻自打那天自己臨產之後,就再也沒有句話給自己,白錦繡的心裏便難免有些不自在。
“已經是二天了,自那日去了宮裏以後,隻回來過了一趟。這兩日便再也沒回來,宮裏出來的小廝給總管們回話的時候,說是王爺與六部一直在商議南方的事情,恐怕還要再耽擱幾日。”
“嗯。”
這個攝政王的位置,實在有些尷尬,進一步便是皇位,退一步,若是哪天孫昭的病情穩固了,甚至是身體好轉能夠親政了,即便是親兄弟,誰也不敢保證沒有個隱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