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天,白錦繡讓管事嬤嬤回金家的事的時候,特意把阮玉環也叫了過來。
待嬤嬤回過了話以後,白錦繡暖暖的看著阮玉環笑。
阮玉環才想起身,白錦繡拉住了阮玉環的手。
“別這樣,看著生份,倒不如以前的時候,那般的自在。”
“嗯。”
阮玉環知道白錦繡這是真心的對她好,並沒有因為已然成了攝政王妃,待她有什麼差池。
“可是,我還是要謝謝你。”
說話間,阮玉環拿出了幾件繡工極精致的帕子,對白錦繡說道。
“知道你最喜歡梅枝,我自己繡了幾方,你若還看得上,便用著吧。”
白錦繡以前小時候用的帕子很多都是阮玉環親手繡的,一開始的時候,阮玉環繡不了大件,隻能是一朵梅花,到後來,有了枝葉,直到後來,一方小帕子竟是連虯枝也繡上了。
白錦繡拿著帕子就想起了小時候的事,端詳了一會兒後,笑著對阮玉環道。
“到底是你還記得,這幾年我自己連和他們要這東西的心思都沒有了。”
說話間,白錦繡揮手讓房間裏的丫環都退了下去,隻有施嬤嬤在一旁的椅子上坐著,懷裏抱著阮玉環的兒子,逗弄著。
“金家想要下個月便成親,雖然是時辰急了些,可是,也是沒有法子的事情,有些事不能說透,但是你心裏也要有個數。”
“我知道。”
阮玉環應道。
“我明白,當然是越快越好,否則就要耽擱了幾年,這事我倒是能做得了主,就是現在他們不明白,等事情過了,也總有明白的時候。”
“嗯。”
白錦繡沉吟了片刻,想起來了曲鈞山的信裏提了說是曲家也準備下個月就成親,用的名頭是曲懷德在京裏,又是說一切都已經是備好了。
而白方也為了這事,特意給白錦繡寫了封信,信裏也說,能嫁進曲家做當家奶奶已然是白錦月的造化了,日後自是有他親自管束著,總不讓白錦月失了白家,失了白錦繡的顏麵應是了。
白錦繡看了信便知道曲懷德和父親應該是合談過這件事情了,自己就是再有心攔著,也是攔不住的。
“隻是蒼促了些,未免有些地方就不太盡如人意。”
說完了以後,白錦繡輕聲的歎了口氣,本是想要提曲鈞山的事情,話頭都已經到了嘴邊,到底還是沒有說出來。
阮玉環不知道白錦繡愁的是什麼,她在景王府的這些日子,仔細看著白錦繡哪裏還有什麼不如意的地方。
“錦繡?”
阮玉環不明所矣,白錦繡這時也覺得自己有些太過執著了,便也不再想。
“無妨,總是我的心裏有些事情擱置不下,錯了心思罷了。”
兩個人正說話的時候,隻見外麵的門被仆人輕手輕腳的打開,大踏步走進來的正是孫恪。
孫恪一身團龍蟒服,竟是從宮裏直接出來,連朝服都沒有換。
白錦繡驚訝的卻不是這件事,在阮玉環正要說什麼的時候,倒是她先開了口,對孫恪笑了笑,也不施禮,走上前,先把孫恪一隻手臂裏擎著的阮玉環的兒子給抱了下來。
“王爺,這孩子倒是個膽大的,竟不怕你。”
孫恪看了白錦繡一眼,並沒有說話,隻笑了笑。
“請王爺恕罪,這孩子還小,衝撞了王爺了。”
“無妨。”
孫恪倒是讓白錦繡分外覺得驚奇的接了句話,雖然話音並不親切,還透著久居慣了高位的矜持,但是,對孫恪來說已然是難得了。
阮玉環這時忙施了禮,又從白錦繡的牽著孩子的手裏,把自己兒子領了過來。
“民婦告退。”
等到了阮玉環告退了以後,白錦繡親手替孫恪換了朝服。
孫恪站在白錦繡的麵前,這時麵色裏倒有幾分疲累的樣子。
白錦繡知道孫恪抱著這孩子進來,是給自己添些顏麵,又見孫恪的身上沾著文華殿裏才特有的徽墨的墨香。
“又是忙到了一夜吧,飯都沒有用吧?睡了會兒嗎?”
白錦繡不敢指望孫恪睡幾個時辰,哪怕隻有一個時辰也好。
想著他這麼忙,又肯為自己做人情,這麼小的一件事這時候倒讓白錦繡當是心裏有些酸了鼻子。
借著擱蟒服的時候,白錦繡側了側臉,心中此時又是酸,又是覺得一陣的泛甜。
白錦繡邊想著,邊拿了平日裏的常服要替孫恪換上,孫恪擺了擺手,示意她不必了。
“倒杯茶水,我倒是有些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