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武德殿內已然站著四個太監,每個人的手裏都捧著幾撂奏折,依照著緩急的次序,孫恪先是處理了幾件,等到過了一個多時辰以後,孫恪見到一個明折上有白方的名字。
“請侍郎進來。”
白方的身份特殊,雖然位小職卑,卻沒有半個太監敢輕視他。
萬般恭敬著的就把白方讓進了武德殿內。
白方沒有想到孫恪會見自己,躬身要跪的時候,孫恪示意身旁伺立著的太監將白方扶了起來。
“坐吧。”
這已然是天大的麵子,白方哪裏敢坐下,這裏畢竟是武德殿,是皇宮前庭,皇上召見大臣的地方,雖然現在是孫恪在此理政,可是,這也是說朝廷正事的地方,不是什麼閑聊家常的茶館酒肆。
“微臣不敢。”
雙手搭著,微躬著身子,白方端端正正的站在孫恪的麵前。
“不必拘禮。”
孫恪說話的時候,已經示意太監挪了椅子,到白方的近前,讓白方與自己對坐。
白方見此,也不過隻搭了個椅邊,虛虛的挨著邊坐下。
“婚事都準備好了嗎?昨天錦繡還和本王說起這事。”
“回王爺,都已經準備停當。”
白方急忙的挑了幾件大麵上的事情仔細的說與孫恪聽,言語裏的意思不過是自己和曲家都沒有一分半點的逾製。
“倒不必如此的苛求。”
孫恪說話的時候,略略的放鬆了一下臉上緊繃著的表情,然後竟是出乎白方意料之外的細細的問了些三媒六聘的事情,這一說,二個人竟是說了足足有一個多時辰。
孫恪像是沒覺得什麼,可是,白方已然是如坐針氈的難受了,小太監已經不止一兩次的往裏張望,像是有事情要回。
白方勉強著的又答了幾句簡短的話後,掃到小太監越發焦急的臉色,想了想,還是從椅子上起了身,麵色為難。
“王爺,微臣有一事相求。”
孫恪察覺到白方臉上的難色,卻並怎麼做意,以白主的行事尺度不外乎是些許小事罷了。
“直言無妨。”
“王爺,”
白方有些猶豫,可是眼裏卻透著極堅定的目光,與白錦繡竟有三分的神似。
“微臣教女無方,若是小女衝撞王爺,請念在公主的顏麵上,能夠寬佑一二。”
說完了以後,白方屈膝便要俯身便拜。
孫恪坐椅子上起身,在白方既然要膝頭落地的時候,伸手扶住。
“嶽丈教女極好,是本王有錯在先,並不怪王妃。”
白方腳下一滯,想要確認,可是又不敢明目張膽的抬頭,手肘被孫恪正托著,白方反手握住孫恪的手,一時間有些忘情的便道。
“都是我拖累了她們母女二人。”
孫恪並未應白方的這句話,隻是言道。
“和曲家的婚事不必如此簡單,若是如此草草了事,反倒是讓本王過意不去了,至於牽扯到了的一幹事項的尺度和火候都讓鈞山去定,權當是給他一個磨練的機會。便是有什麼禮數上的差池,總有本王在,哪兒還有什麼大事。錦繡那裏也總計較著不想要粘本王的半分顏麵,若是嶽丈再如此見外,倒叫本王心寒了。”
“下官不敢。”
白方已然是受寵若驚,白錦繡雖然已然貴為王妃,皇上也擢升了白家,但是,白方哪裏敢在孫恪麵前自居些什麼,也就隻盼著他能夠對白錦繡有幾分的憐愛即可,所以,白方一向是極其的小心。
“下官惶恐。”
孫恪是看在白方如此謹慎的份上,想要與白家些顏麵,怎麼說現在白家也算是他的嶽家了,若是按白方剛才回了的話的安排,反倒讓人有了話柄,沒道理,他的嶽家嫁女,即便隻是個庶女竟要如此謹小慎微。
“其它便罷了,以曲家現在的門第,也竟不必如此寒酸。”
孫恪還有要事,自然不會在這些鎖事上浪費太多的功夫,白方也不敢再推說什麼,想著孫恪對他的交待的一番話,就連出宮的時候都有些神色恍惚。
白方才出了宮,曲鈞山便已經立在宮門口,見白方神色恍惚的出來,趕緊上前扶了一把,直到把白方扶進了轎子,曲鈞山這才問了句。
“王爺請姑父過去有要事?”
“鈞山,”回過神了以後,白方握著轎簾,神色極度的喜悅,眉目間已然笑得失了端儀之色。
“姑爺,怎麼?”
曲鈞山看著白方的神色,不像是什麼壞事,可是,又有什麼事讓白方能如此的喜形於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