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個全然不存在的朝代已經生活了二十多年,白錦繡早已經把自己融進了這個社會裏,一舉一動,很多時候,已經不是前生的模樣。
在很小的時候,白錦繡就見了許多世事冷暖,就是典兒賣女也都竟是顧不得哭,隻是想著是不是能活下去罷了,那時候,白錦繡隻是覺得那件事情她該做。
天下要一個太平,百姓也要一個太平,王氏想要篡權,勢必又是一場生靈塗炭,民不聊生。
那時,她也並不在乎孫恪知道了會拿她怎麼樣,可是現在,因為情深,所以難安!
小太監輕抬腳步的走到白錦繡的身邊遞了茶水,又端了些樣式精致的小點心。
白錦繡也都沒有動,還是一隻手握著書卷,一隻手撐著自己的頭,或是出神的想一會兒,或是轉眼看兩眼孫恪,心中猜測若是他知道了會是什麼情形。
猶豫了許久,白錦繡才麵色遲疑的開了口。
“孫恪,我想,想和你說會兒話!”
白錦繡的聲音雖然小,但是此時房間裏半點聲音也沒有,所以,就連白錦繡吞吞吐吐的語氣和話音孫恪都聽得一清二楚。
抬眸看向白錦繡,孫恪先是見她手中的書卷,略停了那麼一下,然後才轉眸,淺聲問了句。
“有事嗎?”
“嗯。”
白錦繡點頭。
可是,當孫恪真的等著她說話的時候,麵對著孫恪,白錦繡把到了嘴邊的話又咽了下去。
她不敢!
到底還是不敢!
觸及孫恪的目光,白錦繡忽感自己太過無顏以對,隻能狼狽的轉臉挪開。
“等宮中的事情過了,能請幾位太醫給我父親好好診治一番嗎?”
孫恪一邊觀察著白錦繡異常的神色,一邊言道。
“藥方我已經讓太醫們研究過了,太醫回了話說,這方子最是平和。這樣溫潤的調理才好,不能急著用虎狼之藥。”
白錦繡點頭,語氣極難受的又道。
“我爹的頭發一夕之間竟然全都白了。”
“那你以後就讓嶽父少為你操心。”
孫恪見白錦繡因嶽父的病難受,這才放下手裏的毛筆,換了個話題。
“我已經把王府左右的兩處宅子都置了下來,等到宮中的事情了了以後,把瓊玉堂左右一分為二,左邊給長德留做世子府,就連瓊玉堂一並也給他,就是不知道你是不是舍得。”
“嗯。”
那個瓊玉堂雖然富麗堂皇,雍容奢靡,舉國無雙。
但是,那裏太大了,也太清冷了,孫恪不在的時候,白錦繡甚至是覺得那裏四處透風,冷得讓人身上發寒。而且那裏又兼著瓊玉堂是王太後為了王嫣然嫁給孫恪,特意命人建的殿廡,白錦繡聽孫恪說要畫做世子府,也無什麼留戀之色,所以並不遲疑的就點了點頭。
“王府這邊也重新翻建,把行止園和周邊的幾個園子都接連起來,全都推倒了重新建,另外再把新買下來的那塊地給嶽父蓋一個小一點的宅子,讓他和你的幾個弟弟住,我看過了那塊地方也是足夠的。”
“好。”
白錦繡聽孫恪要把自己的宅子就安在王府的旁邊,心裏又是歡喜,又是覺得一陣的心酸。
勉強的應了句。
“這樣就好。”
看著孫恪關切的注視著自己,白錦繡忍著心酸,一邊點頭,一邊勉強的笑道。
“你忙吧,我該出去了。”
起了身以後,白錦繡福身施禮,在轉了身要走的時候,才又對孫恪遲疑著的說了句。
“我今兒中午就不過來用飯了,我在元泰那裏用飯,然後帶她回王府,行嗎?”
孫恪的事情太多了,就是和要再安慰白錦繡兩句都沒有時間,隻是,這時他仍沒忘了要囑咐白錦繡一句。
“你安排就好,隻是別讓那四個女官離了你左右。”
“知道了。”
白錦繡回身,又戀戀的看了孫恪一眼,這才挑了簾子出了房間。
白錦繡才出了武德殿的正門,孫恪就叫進了一個小太監。
“去把大悲叫過來。”
小太監去了沒多一會兒,大悲匆匆的進了武德殿,到了孫恪的近前,趕緊俯身跪倒。
孫恪頭也不抬的忙著,他一邊批著奏折一邊問大悲道。
“今天,王妃都見過了什麼人?”
“早上,王妃從殿裏出去了以後,直接去了後宮,見了各府的命婦後,就帶著她們一起去了端儀門,等到了快中午的時候,這才各自的散了。王妃拉著公主說了會兒話以後,嚴太妃找了王妃在牡丹亭裏說了會兒話就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