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王妃身子虛弱,說到這裏已經有氣無力,柳湘不敢拿齊王妃冒險,怕將她的意識一直困在當年的往事之中,忙點了煙雲清,解了齊王妃的催眠。陣陣紫煙飄起,齊王妃微微皺起的眉頭也緩緩舒展開,有些幹裂的唇繼續緊閉,臉色蒼白,不含血色,惹人心疼。
宇文長陌緊緊的攥著椅子的扶手,手上的青筋一根根的暴起。宇文長陌一直不明白齊王爺當年是為了什麼放棄皇位,他也曾覺得父親放棄皇位是愚蠢至極,可是今日他知道了當年皇位的真相,心裏再也沒了那些怨恨和輕蔑,有的,隻是悔恨,為自己任性的悔恨,為自己誤解父親的悔恨。
宇文長陌扶著椅子站起來,整個人都一晃,陳墨軒忙扶住他,擔憂的問了一句:“小王爺,你沒事吧。”
“原來是這樣,原來是因為對皇叔的愧疚,他才不許我爭,難道這一切,真的是我錯了嗎?”宇文長陌暗暗想著,此時他心裏糾結的很,多年來苦苦追尋的真相,竟是如此這般。宇文長陌這才明白,為何皇叔會心甘情願的將天下交給父親,為何父親從來不許他爭皇位,為何母親從未提及她的姓氏,從未見過她的親人……
“小王爺,王妃的身體還很虛弱,我不敢深度催眠她,所以隻能到這裏了。或許當年之事還有隱情,您不必……”柳湘看著宇文長陌失魂落魄的樣子,擔憂的勸道。宇文長陌閉上眼睛,努力使自己冷靜下來,他知道自己此時此刻不能迷茫,他如今已經不是一個人,他有了自己的效忠者,有了自己的勢力,有承宣,有陸致,有陳墨軒,有柳湘,還有傾城,他們都拿出了性命押在自己身上,如今,已經容不得他說放棄就放棄了。宇文長陌推開陳墨軒扶著自己的手,靜靜的站了一會兒,他想了許多事情,從自己一開始籌劃這件事到現在蓄勢待發,他付出了太多,也失去了太多,如今,他也根本不想放棄!他忽然想起傾城曾說過的話,各位皇子野心勃勃,又都不是等閑之輩,若自己什麼都不做,任人宰割,恐怕結局也是淒淒慘慘。既然如此,何不搏一把!
上一輩的恩怨,本就不應該牽扯到這一輩啊!
宇文長陌突然笑了,笑的瀟灑,笑的坦然,卻也有些無力,多年的心結終於得以解開,本是高興事,可是卻也讓宇文長陌無比的糾結。“這些東西,不過是我心中那一份執念罷了。如今,我也知道了,心結也算是解了。”宇文長陌看著躺在床上的齊王妃,輕輕的歎了口氣,“我回思過堂了,你們也趕緊處理一下出去吧,呆的時間長了,我爹會懷疑的。”
陳墨軒和柳湘看著宇文長陌,想開口勸慰卻始終沒有說話,他們心裏很清楚,宇文長陌是能成大事的人,這些事情會令他煩惱,但一定不會擊潰他,而且這些事情,也隻能宇文長陌自己想明白,別人,誰也幫不了他。
陳墨軒和柳湘將一切恢複原狀,便出去告辭離開,陸致又拖著和齊王爺說了一會兒政事,也起身告辭,直到眾人都散了,齊王爺才揉揉太陽穴,走進內室。煙雲清有很強的鎮定作用,柳湘為了驅散美人醉的香味,臨走之前也放了一些煙雲清在齊王妃的熏香裏,雖然不易察覺,但還是有一定的功效。已經昏迷了一夜之久的齊王妃在煙雲清的作用下悠悠轉醒,睜開眼睛之時,正看到丈夫坐在桌前,正在批閱奏折。
齊王爺好像感到齊王妃醒了,放下筆走到床前想要察看,卻發現齊王妃睜著眼睛看著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