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了春天還是乍暖還寒的時候,如今進五月天便是真的暖和了的。
這日陽光正好,阿斯在院子裏支了搖椅,攙了斷弦來了院子歇著。
鳳日夕領了鳳暮斜一起過來,極少出門的鳳暮斜自然是好奇非常的,也不管主人家如何便自顧自的到處亂跑去了。
正欲喊住她,卻叫斷弦攔下:“無事,由著她自己去吧。”
大約是病著這麼些天,身子養的也足了,麵色比原先潤了許多的。再加上正是日頭下曬著,絲毫不見得是個病人的模樣。
“你該多出來走走,病了便躺著興許還好不了呢。”
斷弦笑道:“我原也想出來走走的,卻不想是誰合夥著阿斯攔著我,偏生的不叫我下床走動的。”
鳳日夕便是一愣的,不是沒瞧見過他笑的模樣,卻從未見過笑著帶上點狡猾的模樣。
“怎麼,怎看傻了?”他自然是不知道自己不過一笑,卻叫別人思緒千千。眉間依舊點著笑意,眸中卻是有了幾分認真的。
也不知是被鬼怪迷了心智還是如何,她便是這般癡癡的說出了這話:“斷弦,你不該笑的,不然不知道時間多少人該失了心智的。”
說了話便心中後悔,大約是要叫人討厭了的。
心中本該是忐忑非常的,卻不想那人竟是沒有其他表現的,隻是輕微的頷首,複又道:“鳳日夕這是在擔心什麼?怕我在外麵招花惹草,還是怕我在外麵招蜂引蝶?”
叫人這般問了,且問話的人更是個男子,鳳日夕便是在如何的處之坦然也是愣住了的。
這話是什麼意思?
我與他是什麼關係,為何要怕這種事情?
瞧著她一副被唬住的模樣,斷弦心下便是好生歡喜的,這般的人兒果真的妙的很的。
阿斯端著藥過來的時候瞧見的便是這般的模樣:鳳日夕微微的紅著一張臉,扭著頭不理人的模樣,自家公子卻是笑的春風得意的,似乎心情不錯。
“公子,今日是怎麼了?平日裏便是簽了大單子,也沒見你這般開心的模樣。”將藥碗放在一側的矮榻,便伸手去準備些一會兒要吃的糖蓮子。
斷弦是怕極了吃藥的,因為苦的很,且有藥有股子味道,他是如何都咽不下的。唯有吃了藥了,狠狠的塞上些糖蓮子之類的東西,才緩的過來。
“阿斯,前些日子你說叫給你給說公子夫人的?”他半開玩笑的說著,分明的笑意的對著阿斯說話,眸子卻是瞧著鳳日夕的。
那人脊背挺的僵直,不自然的神情一覽無餘,還真是將什麼東西都放在臉上的。
阿斯如何想得到自家公子會說這般的話,便也是沒進過腦子便說了出來:“自然是鳳日夕姑娘的,不管人生的美,性子又好……更重要的是公子不也喜歡著嗎?”
這最後一句話說出來的,叫正喝藥的人猛然的嗆住了,他哪裏會想到自家小小的侍從能說出這般驚天動地的話來。
聽著話的鳳日夕更是驚的不知該如何是好的,睜著雙眼看著同樣吃驚的斷弦。
而說這般驚人之言的人卻是一副無辜的樣子,顯然不知道自己做了什麼不該做的,一臉迷惘的看著兩人。
話挑明了說,兩人之間是少不了尷尬的,鳳日夕是不好問阿斯說的是真是假,斷弦更是不好挑起這個話語的。
待到鳳暮斜玩性歸來,也不等鳳暮斜與人說上幾句話,便帶著她匆匆忙忙的逃了。
“公子,鳳姑娘是怎麼了?怎逃了?”阿斯問了話,卻得了斷弦一記。
起身整了整衣衫,那碗中還有一半的藥也是不吃了的:“阿斯,中午不許用膳。”
完全便是沒病沒通的模樣,這纏綿病榻分明是騙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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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六月,池塘裏的蓮葉便是長得滿滿的一池子都是的,陽光正好。
小槿匆匆忙忙的衝院子外麵跑過來,還見著在亭子裏閑坐的鳳日夕呢,口中便是開始喊話了的:“小姐小姐……那那那……那京都的百裏公子來約你了。”
京都的百裏公子,某非是百裏斷弦?
說不籌措自然是騙人的,在屋裏挑挑揀揀梳妝打扮了許久,才叫小槿跟著一同去了前廳。
卻不想,那裏是自己以為的那個人?
“鳳姑娘,在下百裏斷蓁,百花會時候見過的。”
自然是見過的,那人的兄弟,自然是記在心裏。
“不知道百裏公子尋小女子有何事?”
鳳老爺一早便不見了人影了,鳳日夕也是笄禮的時候了,卻連個婆家也沒,他心下自然是著急了的。
百裏一家自然是再好不過的選擇,若是嫁了女兒過去,便是與皇親國戚沾親帶故的。百裏家的兒郎,便是除了王子皇孫外,冉雪待字閨中的女子再好不過的歸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