悻悻然的攤了攤手,笑言:“夫人何必如此大驚小怪,這不過夫妻之間常有的事情,即便我為太子,難道便不是你夫君?”
柳青蕪有些感激的看著簫陌黎,而後回過頭來吃自己的東西。
屋中到底不止他們兩個,太子同太子妃如若生分了,隻怕傳出去自己在府上也不好做,外麵的名聲自然也不會好聽到什麼地方去。
“先吃飯吧,頭發緩緩再說。”
“現下這個時辰,還未吃飯的大約便隻剩下夫人一人了。”簫陌黎玩笑著說話,“一會兒領你去處踏春,快些吃,莫要叫你三哥久等了。”
柳青蕪自打出閣以來便沒有見過自己這個不著調的三哥,更甚是回門時候竟然也不見得這個人,即便是過去還未出閣時候也不見得天天都能抬頭不見低頭見的,卻也不至於一點兒消息都沒有。
如今聽聞三哥等著呢,心裏麵不禁有些著急,吃飯的動作也開始了些沒了章法。
“我以為出閣了該好一些,卻沒想到還是那副樣子。”柳青闕搖著扇子風度翩翩的走了進來,全然沒有顧忌周圍那些吃驚的目光。
無論怎麼說,這院子是太子妃的院子,太子府上女眷的居所雖然不及後宮之中來的嚴謹,卻到底還不至於可以叫人一聲都不通報便進來的。即便,進來的人是太子妃的親哥哥,也是不成的。
柳青蕪叫突然出現在自己眼前的嚇了一跳,一不小心便給噎著了,猛咳了兩聲,閃著淚花兒看著已然瀟灑的坐下來了的人。
“幾日不見,竟這般想念哥哥?”柳青闕調笑著說道,拿過原本是給簫陌黎準備的碗筷,二話沒說的開始分食桌上的東西,“我還未曾吃過太子府上的夥食呢,今兒個也沾沾小妹的光。”
簫陌黎也不揭穿這人,同柳青闕認識也是有些年份了的,如何也算不上沒吃過太子府上的東西。
往日不回丞相府,不都是在太子府上歇著的?什麼叫做不曾吃過太子府上的東西,敢情是那些日子誰在太子府上,他這個做太子的還能虧待了人,不給飯吃不成?
“哥,你怎麼會過來?”
於柳青蕪看來,自己這個看上去胸無點墨、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三哥,實際上是個憤世嫉俗的清高人物。不入世俗,遠離官場,隨性恣意。如何也想不到,這般自命清高的兄長,竟然有一天會到太子府上來。
“自然是來看看我寶貝妹妹的,回門時候哥哥有事兒不在家,這不是特地過來看看你嗎?卻沒想到啊……”柳青闕上下看了兩眼柳青蕪,而後略帶失望的說道,“如此看來,小妹當真是一點兒長進都沒有。”
“俗話說,上梁不正下梁歪,你個做哥哥的沒個正行,還指望我這個做妹妹的有什麼大家閨秀的模樣?”柳青蕪同柳青闕見麵時候大多都是這般的,鬥鬥嘴差不多也算是比較正常的相處方式,反正這麼些年都過來了,自然也就習慣成自然了。
簫陌黎聽著兩人耍嘴皮子各種耍寶,靜默的聽著,手上的動作卻不曾停下。
柳青闕會過來也是他沒想到的,往日柳青闕過來都是深更半夜的時候,不為人知。如今竟然是大白天的,光明正大的從大門進來,還當真是頭一遭。
用柳青闕的話來說,若是叫人知道了我柳青闕同你這個太子爺走得近,不是我混了這麼些年的壞名聲毀之一炬,便是你這個太子爺的名聲臭氣熏天。
故此,即便兩人關係極好,卻也不是所有人知道的,也就常年跟著簫陌黎的兩個侍從知道。
三人方才出了院門便遇上了往這邊走的樓戈月,任然是那瑰紅色的裝扮,比起素裝簡行的柳青蕪不知道要華貴上多少。兩人若是不說明身份,便那般比肩而立,隻怕也不見得有人會覺得柳青蕪才是那個太子妃。
柳青闕自然是清楚兩個人之間的關係,年少相識,分明沒什麼過節,卻都是看著對方不順眼,偏生要在外人眼前扮出一副姐妹情深的模樣。
實際上,如若叫柳青蕪細數兩個人之間到底有什麼大是過節或者分歧,還真真的說不出來的。
兩個人打從娘胎裏麵出來,似乎就成了所有人眼中對比的存在,年紀相仿、家世相似,跟如今連嫁的人都是一樣的。
約莫便是這個緣故了,因為被比較,雖然麵上看上去和和氣氣的,實際上私下裏也會拿著自己同對方比較,自然而然的往後便成了如今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