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府門口,一群人一字排開,柳青蕪端坐在輪椅之上,與中而坐,雖然穿的素淨卻是不失莊重的,頗有後院之主的意思。
有些的氣勢的後天倚靠著打扮而來的,如樓戈月,有些人的氣脹是從骨子裏麵滲透的,如柳青蕪。
貴妃娘娘前來自然是大張旗鼓的,太子府門口難得府裏麵的夫人都出來了,自然是不缺過來圍觀的人群的,這會兒卻都是叫禁軍給隔遠了的。門口也算是空闊了,載著貴妃娘娘的軟轎才慢慢悠悠的過來,然後小心翼翼的放下。
太子府門口齊刷刷的跪了一地,自然周圍圍觀的人也跟著跪著的,這般看來也算是頗有氣場,卻唯獨是柳青蕪獨自一人坐在那兒。
“昨兒個聽人說你傷了腿腳,本宮今日得了空便過來看看。”貴妃下了轎便到了柳青蕪的身前,“陌黎卻是如何照看你的,怎麼就傷了?本宮從宮裏麵帶了頂號的禦醫過來,一會兒叫人家給你看看,別回頭落下個病根子什麼的。”
柳青蕪小心的從貴妃手中將手抽出,輕聲答道:“是兒臣不小心摔的,同太子無關的。”
如若是從前柳青蕪心中到底還是有些恨著這個貴妃娘娘的,如若當初不是她,自己大約也不會嫁來這裏。隻是如今,柳青蕪不知道應該如何形容自己對這個貴妃娘娘的心思,如若不是她,自己自然也不會遇見簫陌黎,更加不會嫁給簫陌黎。
貴妃因為柳青蕪將自己的手抽了回頭,麵上有些掛不住,臉上卻還是和和氣氣的笑著的,一副寬宏大量不予小輩計較的模樣。
柳青蕪看了一眼邊上還跪著的眾人,抬眸看向站在自己身前的人:“璃素姐姐如今也是有身子了的人,母妃可是快要抱孫子了的。”
這一聲母妃自然是親近了關係的,這話裏話外的意思不過就是:你兒子的侍妾肚子裏麵可是皇家的種,你再不讓人家起來,回頭皇孫沒了你賠得起嗎?
貴妃娘娘站直了身子,在後宮之中獨霸了那麼多年,該有的威嚴自然是有的,一般動作一擺卻也是霸氣十足的。揚聲說道:“起身吧。”過不是三個字,卻叫人有如釋重負的感覺。
景秀推著柳青蕪往裏麵走,另外兩位夫人自然是陪著一起的,正廳落座時候是辛安帶著下來給上的茶水點心。
辛安自小跟著簫陌黎,貴妃娘娘自然是認得他的,這會兒見了人玩笑似得說道:“方才我還覺著有什麼地方不對呢,大半天的怎麼不見辛安在邊上伺候,原來是在這兒等著呢。”說話的語氣頗有一股子一家子人拉家常的意思,那笑意融融的模樣,親和非常,叫原本氣氛緊張的正廳到底有冰塊破裂的感覺。
柳青蕪低著眸子,卻隻覺得這貴妃娘娘決然不簡單的。
“娘娘您這不是折煞了奴才嗎?太子妃知道奴才還是知道些娘娘的口味、喜好的,故而吩咐了奴才往膳房準備茶水點心去了。”辛安將茶水端到貴妃娘娘的手邊,笑道,“這茶是新上來的,新鮮著呢,沒了舊茶的陳味,娘娘試試口感如何?”
辛安這話說的也算是有水準了,既給自己不曾前門接見找了借口,又把貴妃娘娘給順的服服帖帖的,順手還拍了一溜太子妃的馬屁。
貴妃娘娘笑著接過了辛安奉上的茶水:“聞著味兒就覺著不錯。”
簫陌黎是從貴妃娘娘離開了皇宮時候便知道她要往什麼地方去了的,下了早朝的時候正好遇上了在宮門口逮自己的柳青闕。
“你怎過來了?”馬車行的並不快,簫陌黎知道柳青闕過來找自己,估摸著邊上有事情要詳談,故而馬車是走得越慢越好的。
柳青闕倒還是那副風流公子的模樣,搖晃著扇子,桃花眼含笑:“自然是有事兒才來找你的。”笑的一臉的高深莫測,在簫陌黎準備甩袖趕人之前,開口說道,“如若青蕪連小小的貴妃娘娘都應付不了,她往後如何立足?”
簫陌黎何嚐不知道這個道理,畢竟貴妃是柳青蕪的長輩,柳青蕪又是貴妃親自選出來的太子妃,但是……簫陌黎心裏麵就是不放心。
“你這叫關心則亂。”柳青闕無所謂的說道,顯然對於簫陌黎的表現非常的滿意,誰不希望自己的妹夫對自己的妹妹關懷備至?隻是,有些時候,過度的關懷備至卻不見的好的,“青蕪,到底是要靠著自己一點一點走來的,不能凡事都你看顧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