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般瞧著我做什麼?”柳青蕪抬眼奇怪的看著對麵的人,不自覺的撫了撫自己的嘴角,對於自己方才因為這人的失態竟然笑出來也有些不自然,別開了眼一副專心致誌的看著戲台子上的模樣。
卻,天知道,她壓根就不曉得戲台子上麵,到底再唱些什麼東西。其一是,柳青蕪對於這唱戲的事兒是一點兒不懂的;其二是,兩人原本就是來晚了的,再加上原先都沒把心思放在戲台上,這會兒開始聽自然是聽天書一般。
“這出戲唱的是……”
柳青蕪不曾想過,簫陌黎竟然對戲文還有這般了解,不禁的聽得有些入迷。
簫陌黎倒是仿佛開了話茬子,全然一副受不住的模樣,從戲文講到唱法,順便評了評如今戲台子上戲子唱的如何,哪哪兒是絕佳的,哪哪兒還欠一些火候。
“我倒是不曾想到的,堂堂太子爺竟然也會懂得戲文。”柳青蕪聽的入迷,說起話來自然也就不見得多麼的見外與疏離。
簫陌黎見著柳青蕪語氣突然變好,便如同得了大赦似得,心情自然是十分愉悅的。說話時候也更帶了幾分喜氣洋洋的:“倒也不算是懂的,隻是閑暇的時候喜歡聽聽罷了,如今人多事忙的,也就沒那麼多機會給我這般消遣了。”
柳青蕪支著下巴,一副全神貫注的模樣,瞧著樓下戲台子上唱著唱詞的青衣。不禁的眯起了雙眼,若有所思一般的說道:“這話唱的是真真好極,‘最冷不過皇家人’,簫陌黎……”
柳青蕪回過頭看著的便是坐在自己身邊的人,見著他正眉眼含笑的看著自己,愣神之後問道,“你說,到最後,我會不會同那戲台子上的人一般,到最後一無所有。”
戲台子上的戲子,仍舊用著她那姣好的聲色,悠揚婉轉的唱著一早就寫好的唱詞,淒涼著氣氛,手中的水袖被揮的仿佛撩人心思一般。偶爾響起二胡的聲音叫著氣氛越發的淒苦,仿佛後宮之內、冷宮之中的淒涼淒慘曆曆在目,叫人不勝唏噓。
雅間之內,柳青蕪叫簫陌黎服服帖帖的壓製在貴妃榻上,因為腿傷的緣故,柳青蕪是絲毫不敢輕易動作的,這般自然是要叫簫陌黎壓治的死死的。
“青蕪,你到底在擔憂些什麼東西?”在心中鬧心了那麼長時間的問題,終於在這個時候被問出了口,“你在害怕什麼?為何在一夕之間,卻又將我拒之於千裏之外?”
分明已經開始漸行漸近了的,以為兩人之間終於可以歸於寧靜,卻不曾想到竟然不過一場虛幻,仿佛夢醒之後一切皆空。
抬眸便能瞧見那人認真的眉眼,裏麵透著滿滿的心疼,仿佛自己的回答關係著生死存亡一般。
身上壓著的重量昭告著這個人的存在,有力的心跳聲在片刻之後,兩個竟然奇跡一般的和諧同步。
雙眼之中皆是這個人的身影,鼻尖也盈滿了這人的氣息,耳邊是這人的呼吸聲……自己的世界,被這個人填充的不留下一絲一毫的空隙。滿滿當當的,都是關於簫陌黎。
“我隻是害怕……怕自己到最後不可自拔,最後隻能萬劫不複。”柳青蕪別開了眼,不知道花費了多少的勇氣,才將之後的話緩緩的說出來,“你說不過是給貴妃娘娘的一場戲,你說不過是因為我是你的妻……樁樁件件都不過是因為其他的原因,並不是你簫陌黎喜歡我柳青蕪。”
仿佛,事情說出來了,心中的石頭便落下了,原本不敢麵對的似乎也變得不那麼的難以麵對。
簫陌黎安靜的聽著柳青蕪的娓娓道來,不打擾,仔細的聆聽。
柳青蕪轉過頭看著簫陌黎,錚錚的盯著他的眸子,等待一個屬於柳青蕪的答案,一個屬於柳青蕪的承諾。
大約,如若這人告訴自己這當真不過隻是是一場給別人看的戲,如若這人告訴自己不過是因為兩人之間的夫妻本分……自己,大抵便可以徹底的心死了吧。
“柳青蕪,你腦子裏麵整天的都在想些什麼東西?”簫陌黎聽著柳青蕪的回答,頗有種恨鐵不成鋼的意思。他不曾想到這人對自己竟然這般的沒有信心,這讓身為一國太子的簫陌黎頗為受打擊。
耳邊斷斷續續的傳來的是外麵的聲音,大約是到了戲曲故事高潮的地方,所以樓下此起彼伏的響起來一片叫好聲,一場喧囂之間,簫陌黎便已經含住了柳青蕪的唇。吮吸、舔弄,直到兩人喘不過氣來時候,才放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