簫陌黎如今是夏假,整日都是在府上的,大多時候都是待在蕪桑閣中。偶爾宮中會送一些奏章過來,也都是在蕪桑閣中處理的,顯然是陪著柳青蕪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意思。
璃素到也偶爾會過來,隻是大約也明白這府上自己雖然算是個夫人,卻沒什麼地位,跟上不在簫陌黎心上的,除了送些東西過來便極少來打攪。
有些時候柳青蕪也會發呆的想著,這府上是不是隻有他們兩個人,沒有璃素沒有奴才沒有丫鬟。每日的日出而坐日入而息,便待在屋子裏麵,閑話或是看這些書冊。
若是簫陌黎有奏折要看,她便獨自在邊上坐著自己的事情。
柳青蕪今日心血來潮叫景秀去買了布匹,說是要做衣裳,原本這事兒是輪不上她來的,隻是到底在屋中帶著煩悶,隻當做是打發時間罷了。
原不過是心血來潮的事情,卻叫簫陌黎上了心,非要柳青蕪親自給他做一身衣裳。
柳青蕪的女紅算不上多好,卻也不算太差,仔細的量過了簫陌黎的尺寸倒也就開始上手了。但是,多少還是新手,頂多是還未出閣的時候見著自家嫂子做過,卻從未自己動過手,隻能是依樣畫葫蘆,若是遇上不會的便自己摸索或是問景秀。
實則,景秀也不過是個半吊子,頂多是比起柳青蕪多知道一些罷了。
簫陌黎從奏折中抬了頭,瞧見的便是柳青蕪對著一堆的皮料在哪裏發呆的模樣,約莫是又有什麼地方想不明白不會做了。
他也不過是心血來潮罷了,見著柳青蕪整日閑著也沒事兒幹,就想著給她找些事情來做的。卻不想,竟然叫這人當真鑽進去了,隻是……效果不佳罷了。
“璃素的女紅不錯,若是有什麼不懂,我喚人將她叫來你問問她?”
柳青蕪想著,與其在這裏同自己較真過不去,卻也的確是尋來璃素仔細詢問才是最好的辦法。
歪著頭,看著簫陌黎案前不曾少過的奏折,最終還是放棄了叫人將璃素喚來的意思。將東西隨意的收了收拾,便叫景秀推著自己往璃素的院子那裏去。
柳青蕪過來的時候,璃素真在一出葡萄架下納涼,手上做著的也是女紅的活計,但是相較於柳青蕪的磕磕碰碰,璃素卻是得心應手的許多。
璃素顯然也是一副不曾想到柳青蕪竟然回到自己這邊來,緩慢將手中的東西丟在了座上的竹籃子裏麵,慌忙的起身福了福身道:“不知太子妃駕到,不曾在門口接駕,還望太子妃贖罪。”
柳青蕪始終是有些不習慣璃素的疏離的,不見外的找了璃素身旁的位置停下了輪椅,輕聲笑道:“姐姐如此多禮,反倒是叫想要過來請教的妹妹不知該如何開口了,姐姐還請先坐下吧。”
桌上放著的茶水點心自然比不上蕪桑閣的好,柳青蕪打蕪桑閣過來,這會兒正是口幹舌燥的時候,提了水壺便給自己倒了一盞。
“映畫,卻將屋中上號的茶葉拿來,給太子妃另沏一壺。”璃素按住了柳青蕪要倒茶的動作,有些尷尬的笑道,“璃素喝不來那些好東西,這茶隻怕是入不了太子妃的口,叫映畫沏了好茶吧。”
“姐姐如何這般客氣?”柳青蕪到是一點兒也不介意,“映畫不必伺候,這茶便是拿來解渴的,哪兒來的這般多的皮毛講究?”
璃素倒也不堅持,見著柳青蕪不介意便也沒有多說。這會兒柳青蕪過來了,璃素自然是不能再做自己的事情,輕聲問道:“不知太子妃今日來訪,所謂何事?”
取過了璃素放在籃子裏麵的繡帕,心中自然是有了底的,果然簫陌黎說的不錯,璃素的繡功儼然是不差的。
“倒也沒什麼事情,不過是來像姐姐討教些女紅上的事情。”柳青蕪說話時候,打景秀手中拿過來帶過來的布匹,“這些日子天熱,實在是懶得出門,便尋思著給自己找點兒事情做做……如今,卻是怎麼都不會的,故此來像姐姐求經來了。”
璃素接過了柳青蕪遞上的料子,看著這會兒的板子約莫也能猜到這衣衫是做給誰的了,勾唇笑了笑。
“這類活計卻有什麼難的,不過是太子妃曆來不曾做過。”璃素拿著柳青蕪帶來的布匹,仔細的講著該如何如何的做,怎般怎般是不可的,哪樣哪樣是錯了的,哪樣哪樣是小技巧。
如此細細說來,不知不覺便是太陽西沉的時間,璃素講的仔細,柳青蕪也聽的入迷,兩人之間原本的隔閡倒是花費了一下午的時間盡數的消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