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是知道簫陌黎的脾氣的,這般時候哪裏是能夠同意柳青蕪再在外頭的,更何況如今還是懷了身孕的。
景秀笑的那叫一臉的奸詐狡猾,彎彎眉梢,得意洋洋的看著羽上,最終說道:“我們家小姐如今是爺的心頭肉,便是再不同意卻不會如何的,更何況不是還有你在嗎?”
最後一句,對於羽上而言當真是受用的很。這是對他職務的肯定,而且這話還是出自景秀的口中,意義非凡,哪裏是尋常人能夠體會其中奧秘的。
柳青蕪是想不明白為何這種地方還該有姻緣樹這種東西的,隻是想不明白也就是想不明白,這玩意兒便是這般浩浩蕩蕩的在這裏種下了,周圍也沒什麼求姻緣的地方。
隻有這麼一顆掛滿了紅綢的樹,周圍約莫是為了應承景色,故而點了不少的燭火。雖然是夜裏,到是一片燈火通明的景象,這裏也委實是熱鬧的,不少過來求姻緣的,才子佳人自然是數不勝數。
柳青蕪覺著自己出現在這裏也委實是有些不著調,試問這類地方不該是那些尚且還未出閣的姑娘還未娶親的姑娘來的,她這個身懷六甲的婦人,委實是格格不入啊。
婦人二字入了柳青蕪的意識的時候,讓柳青蕪深深的怔住,最終有些哭笑不得。這原本該是一早便意識到了的,怎辦到了如今還叫這想法給嚇了一跳。
轉眸看了一眼陪在自己身邊的男人,最終輕笑道:“這裏似乎不大適合我。”
實在不過是一句玩笑話,簫陌黎自然也是明白的,輕笑著言道:“方才是你吵嚷著要過來的,如今卻說自己不適合這裏了?”簫陌黎領著柳青蕪到了寫紅綢的地方,“夫人要不要寫點兒什麼?不求姻緣,求些其他的興許也是靈驗的。”
柳青蕪好笑的望著簫陌黎,這事兒說白了不過是信則有不信則無的東西,她是素來不曾聽聞簫陌黎相信這些東西的,與他而言大約不過是圖個好玩罷了。
“也好,我還沒玩過呢。”柳青蕪撿了一支放在一旁的狼毫,舉在燈火之前略微眯著雙眼看著上麵的筆毛,伸手拔掉了上頭的歪掉了的幾根,玩笑似的說道,“我都快記不得自己多長時間未曾寫過字了,這筆,都快要忘了這麼用了。”
簫陌黎輕笑的替柳青蕪磨墨,瞧著柳青蕪彎下身頗為認真的在哪紅綢上比劃,隻是這字卻委實是有些拿不出手的。
柳青蕪冷哼的看著簫陌黎,不大高興的說道:“你那是什麼眼神?”
簫陌黎叫柳青蕪的質問弄得一時之間不知道應該說什麼才好,有些無奈的笑了笑,隻當做方才什麼都不曾發生過,放在了墨錠,取過柳青蕪手中拿著的紅綢:“一世長安?”
從簫陌黎手中拿回了紅綢,神氣自在的在指尖把玩著,氣哼哼的說道:“必然是你這墨研的不夠好,不然哪裏會出現這麼醜的字。”
簫陌黎聽著柳青蕪這借口,連忙說道:“是是是,全然都是我手上的功夫不夠,哪裏能夠是夫人你的字寫的難看了。”簫陌黎低頭垂眸一副虛心認錯的模樣。
柳青蕪心裏頭也是明明白白的很,原本便是她自己手上沒工夫,又哪裏會是簫陌黎研磨的問題。
“這麼輕飄飄的東西,要扔上去也需要點兒本事的。”景秀兜著那紅綢,站在姻緣樹下頗為鬱悶的說著,她已然是嚐試了好些次數了的,卻還是回回都丟不上去,著實是叫人萬分鬱悶呐。
柳青蕪挑了挑眉,從簫陌黎懷裏躲了出來,身形一晃便已然站在了書上。低頭看著下麵站著的景秀,笑的那叫一個嘚瑟,而後將那紅綢牢牢的係在了枝頭。
景秀身上也是有些功夫的,雖然比不上柳青蕪來的靈敏,一躍而起的本事還當真是,沒有的。站在樹下,抬頭看著柳青蕪站在樹杈上,頗為鬱悶卻無能為力。
相較於景秀的鬱悶,簫陌黎同羽上的心情卻是全然不同的,柳青蕪這會兒是在樹上站著呢,若是樹杈斷了若是腳下踩滑了,這些種種意外都是不可估量的。
一躍而下,簫陌黎連忙迎了上去,確認了柳青蕪站穩之後才小心的放開了一些,責難的看著似乎絲毫都未曾想過她這般動作到底有多危險的人。最終卻是想責怪的話,都咽了回去的,哪裏舍得的啊。隻能是一聲歎息,柔聲說道:“往後,這般危險的事情,能叫別人來就不要自己來,上上下下的若是磕著碰著了該如何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