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青霖也是知道的,如若隨隨便便將景秀許配了人家,莫說是其他的,光光是柳青蕪同不同意都是有另一方計較的。隻是,如今這話是打柳青蕪的嘴裏麵說出來的,那邊是完全不同的概念,大抵便是已經板上釘釘了的事情。
簫陌黎給柳青蕪碗裏盛上了雞湯,方才說道:“是同我自小一起長大的羽上。”
對於羽上的名號,別人約莫不知道,隻是到底如今說話的人柳老丞相與柳青霖,羽上這個人如何他們都是知道的。
“到是便宜了景秀這丫頭了。”柳青霖輕笑著說道。
“卻也不能這麼說,與羽上而言,那便是便宜了羽上了。”柳青蕪有些不服氣的反駁道,“如何,我們家景秀便該尋個五大三粗的男人不成?景秀生的不差,一手好廚藝,還精通珠算,這世間雖然不是獨一無二,卻也不是隨處都能找著的。”
“是是是,我羽上得了便宜。”簫陌黎連忙迎合著,“這兩個人的事兒,我想著過段時間在柳州安定下來了,便把事情辦了。他們兩個年歲也是不小了的,別耽誤了。”
既然簫陌黎這般說了,羽上同景秀之間的事情,柳青蕪也算是在心裏麵記下了。
吃過午膳自然便是該動身了的,柳青蕪同景秀一同收拾行李,雖然在這裏逗留的日子是要多一些的,但是真正收拾起來東西倒也沒有多少。說白了,不過是簫陌黎他們之間有些話要說,柳青蕪在邊上始終有些不方便,故而她便自動請纓。
景秀將昨兒個剛送來的新衣裳擺弄出來,瞧了瞧樣式倒也不是差,隻是比起都城那些裁縫的,終歸是要差上一些的。
“另外收起來吧,別真要穿的時候,反倒要找不到了。”柳青蕪瞥了一眼景秀手中的衣裳,說實在的當真是不算太好的,但是至少是新的。
雖說簫陌黎如今不得勢,但是不論怎麼說他都是皇帝的兒子,不論如何身份什麼的終究是不同常人的,即便皇帝不曾下旨卻也是知道要給他安排住處的,出門迎人也是應該。
柳老丞相在前頭便和一行人分手,柳老丞相回柳州這事兒當真是沒什麼人知道的,是自己尋了個郊外的小院子住著,這會兒自然也沒有要讓別人知道的意思。
柳青霖領著簫陌黎一群人到了柳州柳安城,城門口一早便有人帶著一堆人在那裏等著了,誠然是一副興師動眾的模樣,老遠便能看見那邊的聲勢浩大。
“這門口到是挺熱鬧的。”柳青蕪挑著簾子看著外頭,輕笑的同正在車廂內對弈的兩個人說道,“想不到一個柳安城竟然也如此繁華。”
“夫人,那是出門迎人的。”羽上駕車馬車拉著韁繩,馬車行的不快,慢慢悠悠的往前頭走著,景秀便坐在一旁。
柳青蕪了然的點了點頭,而後看了一眼認真同自己兄長對弈的簫陌黎,而後咧嘴一笑:“你猜,這不曉得什麼名姓的大人會給你整出些什麼東西來?”
“柳州是柳家的天下,管理柳安城的又怎麼可能是外姓的?”簫陌黎收子,似乎是不準備再下下去了,輕笑的對柳青霖言道,“青霖棋高一著,我也就隻能是落荒而逃了。”說罷,將手中的棋子放回到了棋盒子裏頭。
柳青霖倒也沒有計較簫陌黎方才對弈之中放了多少水,或者是說這盤棋實際上並非沒有回轉的餘地,隻是低眉笑著將棋盤上的棋子收好:“那柳大人倒也的確是柳家本家的近親,管著青蕪還得叫上一聲姑姑呢。”
柳青蕪對於本家的事情了解的不對,準確些來說是壓根什麼都不知道,這會兒聽柳青霖說起才恍惚的想起似乎柳安城便是柳家本家的所在,她這是回到自己地盤上了或者是出了狼窩又進火坑。
“下官恭迎四皇子,四皇子妃。”馬車慢慢悠悠的在城門口停了下來,柳大人連忙帶著人走了上去,行了禮。
柳青蕪是一直都挑著簾子看著外頭的,自然也是頭一個看見那柳大人的模樣的,不覺的皺了皺眉頭。卻也不能說這柳大人生的不好,隻是少了些柳青蕪慣將的書卷氣,多了些市儈小人的味道,著實是叫柳青蕪入不得眼的。
“我也不過是個被貶謫的皇子罷了,一沒封號二沒官爵,柳大人這番作為到底是為何而來?”簫陌黎下了馬車,而後才護著柳青蕪小心的落了地,嘴上的笑意是半點都沒有減少的,“如今我這也不過是比起草民多些錢罷了,柳大人這般當真是有些說不過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