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什麼意思？”我冷聲道。
“凶手慣用左手刀，從她出現客棧的那一刻，我便知曉了。”
我心頭一滯，答案已然不言而喻……
我被羌青拉著走，最後一眼，隻再看她最後一眼——
可就是這最後一眼，我與她目光相觸，就在如此紛亂的戰場上，刀光劍影，屍首橫陳。
玉娘衣裳破爛，狼狽不堪，身上、臉上盡是斑駁的血跡，手中的劍漸漸遲緩……她竟然在戰火中對我笑，如此時刻，她依然能對著我笑，勝利的笑，嘲諷的笑，絕望的笑……
似乎不願讓我看出她的落魄，似乎不願讓我看到她的瑕疵……
就算此刻，她依然要比我美，要比我生動。
就算死亡，也無法奪走她灼灼生輝的美麗。
那一刻，我突然覺得她是如此可憐，可憐到用高貴，用優雅也無法掩蓋她的悲哀。
就算她比我美一千倍，好一萬倍，可是得不到心上人的心……擁有這些又有何意義？
她的美麗，他看不到；她的聰慧，他不明了；她的真愛，他給不了……
“小心——”一柄利劍從斜角處割了過去，如果避閃不及，她的手臂便沒了。
玉娘卻仿若未覺，隻是依舊笑，完美至極的笑，卻比之哭更令人心疼。
原來，我的心還會疼。
“羌青——”我喚住羌青的腳步，輕輕拉住他粗壯的手臂，道，“幫她！”
“你瘋了嗎？小桃——”
“小桃的事，我絕不會放過她！但是，此刻，我不要她死！”
“隻要你不後悔。”羌青深深地看著我。
“不後悔！”我堅定道。
羌青出手如電。
劍已收，眾人才陸陸續續倒了下去。
我終於見識到了傳說中“第一殺手”的身手，果然不同凡響！
玉娘暈倒在了羌青的懷裏。
我走上前去，將一顆藥丸遞給他，麵無表情道：“把這個喂給她。”
羌青接過，默默地看了一下我陰鬱的臉色，毫不猶豫的便塞進玉娘口中，緩緩給她度入真氣，我看著她的喉嚨間“咕嚕——”一聲，藥被吞下了。
一時間，心頭思緒萬千，卻終究壓不過對她的恨意。
我好想問她一句：小桃何其無辜，她是如何狠得下心，一招致命？
玉娘緩緩睜開晶眸，迷離中透出撫媚，這樣的人兒如果不是心機過甚，或許三少會喜歡她……隻是，有時，女人過於聰明也是錯。
她的目光從羌青的麵上流轉到我身上，微微錯愕，似是不敢置信還能見到我一般，我撇開目光，不去看她，將心底的恨意悄悄掩映眼角，不動聲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