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覺得這些理由很微不足道?”我微怒。
“比我重要?”
“對!”這次是斬釘截鐵。
“曾經的一切美好,都是假想?”
“不是……”我深深地看著他,少頃,才輕啟朱唇,道,“是過眼煙雲。”說罷,毫不留戀的轉身離去。
我踩在雪地上的每一腳,雖無聲,卻留下一個個深深地腳印,那腳印已然刻在我心頭,是冰的印跡,是再火辣的太陽也融化不了的冷……
“進屋吧,外頭冷。”我走到尚於歡身邊,對他輕笑著,軟軟道。
隨即,伸手牽過他的玉白駿馬,那馬異常高大威猛,卻又白得純粹,白得徹底,不摻雜任何除了雪以外的顏色。
“離兒!”尚於歡匆匆看了呆如木偶的尚於禎,似是不敢置信道,“你真的決定了?”
“是啊,本來以為會比較難,沒想到這麼簡單……”我故作輕鬆地笑道,“我做到了!”
“大哥……很傷心。”尚於歡眼神憂鬱,總是時不時回頭看尚於禎,似是於心不忍,“你都跟他說什麼了?為何他是一臉死灰的神色?”
“我要自由,他給不了,他肩上的擔子太過沉重,我也不能自私的要求他拋開一切……”我聳聳肩,無所謂的笑笑,“既是如此,大家就好聚好散了。”
“當真放開?”
“你很囉嗦哎!”我回頭敲他一記。
尚於歡不再說話。
“若——”身後傳來一聲輕喚,微微乞求,我腳下一頓,心上一提,貝齒輕咬下唇,還是毅然往前走,腳步加快。
“老婆!”那個聲音微微急促。
我腳下一個踉蹌,幸好手牽著韁繩,稍稍穩住了身形,呼吸卻急促起來,有些昏眩,眼中有著濕濕的水意,眼前白茫茫的雪在眼中暈開,暈開……
那一夜,我教他新名詞:老婆、老公。
他問我這是什麼意思?
我說,老公就是老公公的簡稱,老婆呢,自然是老婆婆的簡稱,是希望兩個人能一起生活,直到都變成老公公、老婆婆的那一天……
“離兒,你怎麼了?臉色這麼蒼白?”
“走快點!我有點暈……”我聽到我的聲音在顫抖,腳下忍不住加速,急促,紛亂……
“哎喲——”一聲摔倒,原是裙擺被絆到了。
一隻手臂伸過來,白皙而修長的掌心,向我攤開,我抬起頭看向他,卻是迎上了一道溫柔的目光,他在對我笑,寵溺的、陽光的,眼中無霧氣,透明的眸子,如晶瑩的雪花。
我看著他的掌心,那裏是通往天堂的大道,無風暴,無災難,有鮮花,有快樂……可是,我卻猶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