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知道了......”楚君越似有似無地輕歎了一聲,閉了閉眼,“希望她能理解,總有一天,她會明白本王的苦心。”
元寶皺眉,“主子,為何你不告訴王妃,其實你......”
“罷了,告訴她,也隻會讓她擔心。”楚君越轉過身來,白皙的臉龐瘦了幾分,眼眶微微凹陷,看起來更顯得深邃冷肅。
“事情是否還順利?”
“嗯,順利。”元寶點頭,“一切都按照主子的吩咐做了,就等那邊先有動作了。”
楚君越滿意地點了點頭,沒再往下說,沉默地喝光了整整一晚的湯藥,那苦澀的味道沿著咽喉滑落,一直苦到了心底。
有些苦,隻能自己咽下,不能為外人道。
有些苦,疼在她身上,苦在他心裏。
但願,一切順利,終有一日,她能明白。
“那主子......”元寶端著空碗,欲言又止,遲疑再三才敢問,“明日你會去嗎?陛下派人送了好些東西來......”
“本王身體尚未康複,無法出席!你不必回複,明日再看。”
楚君越混不在意地說完,疲憊地捏了捏鼻梁,揮揮手,就讓元寶下去了。
元寶看了看自家主子,再想到牢房裏蒙在鼓裏的那一位,心底貓抓著似的難受。
哎!
愛情怎麼就那麼難,非要這麼你猜我猜呢!
*
攝政王與寧樂公主訂婚了,轟動了整個京都!
不僅僅京都皇親貴族都參加,四大屬國也應邀前來參加這個極具政治意義的一刻。
先前大燕因為中秋宴的事情受到四大屬國的威脅,大戰一觸即發,皇帝一心想利用聯婚之舉來拉攏關係,奈何之前楚君越不同意,導致事態變得嚴重了起來,邊界已經爆發了小戰役無數次了。
那時皇帝都準備好作戰的準備,恰好就發生了楚君越與寧樂公主共度春宵的事情,難題便迎刃而解了!
這一日,楚君越與寧樂公主訂婚,象征著東堂與大燕聯盟的大好景象就要開始,皇帝異常歡喜。
最為歡喜的人莫過於是寧樂公主,苦心孤詣地努力了那麼久,終於等到了這一日,終於可以與心愛的他訂婚,又把那個礙眼的寧珂丟進了牢房裏,這日子簡直不要太美好了。
思及此,寧樂公主又是歡喜又是緊張,不住地照著鏡子,生怕自己哪裏還有瑕疵,“夏兒你幫本宮瞧瞧,這腮紅會不會太豔了?君越不喜歡太豔,還有本宮總覺得這頭發也有點鬆......”
“公主,你今日美極了,一點問題都沒有!這臉蛋好像桃花似的呢!攝政王肯定喜歡的!”夏兒在宴席後麵伺候著,適時地拍著馬屁。
寧樂公主心情好,很是受用,笑得更加花枝亂顫,“你這小嘴真會說話,等會宴會散了,本宮重重有賞。”
“謝公主。”夏兒福身,笑得甚是歡喜。
賓客早已經來齊,歌舞器樂也擺上台表演了一輪又一輪,但卻還沒有見到楚君越出現。
皇帝臉色有點不太好看,派人去請了幾次,但都回話說沒找到攝政王本人。
“混賬!再去找!”皇帝臉色鐵青,發了一通火,派出更多人去找。
然而,楚君越卻好像突然人間蒸發了似的,怎麼都找不到。
眾人開始坐不住了,紛紛伸長了脖子,忍不住議論了起來。
“攝政王怎麼還不來啊?訂婚那麼重要的日子,他竟然不來......”
“聽說本來就是被逼的,攝政王之前就對醫仙情有獨鍾,眼下醫仙還在牢房裏,他估計是不來了。”
“嘖嘖,本來也是,攝政王和醫仙本來就是一對,現在被拆散,一個被強迫娶妻,一個在牢房裏,真是令人唏噓。”
......
聽著那些不堪的議論,寧樂公主一顆歡喜的心也開始慢慢涼了下來,他沒來......在今日這樣重要的日子,他竟然抗旨不來!
她從未像今日如此狼狽丟人,她滿心歡喜地穿上最喜歡的裙子,化著最精致的妝容,擺出最端莊幸福的姿態......隻等著在眾人的見證下,與他訂下這個美好婚約。
而她一個人站在台上,等啊等,楚君越卻始終都沒有出現。
她從滿心歡喜,到逐漸心涼,到最後的徹底絕望,他完全當做事不關己的事情,露麵都不屑。
站在人群中央的焦點處,接受著眾人質疑的眼神和非議,她有種被人剝光了衣服遭受圍觀的恥辱之感!那麼地屈辱,那麼地無助!
如果說,她這一刻有多麼悲涼,那就有多麼地恨寧珂!
惡狠狠地咬著牙,寧樂公主眼底冒著邪惡狠毒的光芒,蹭地一下跑了出去,攔都攔不住,就往京都府尹跑。
她要殺了寧珂那個賤人!君越一定是因為那個賤女人才這樣缺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