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若獰笑著,快意而期待地,似乎已經看見寧珂倒在血泊裏一命嗚呼了。
但是。
她很快就臉色大變!
“怎麼可能......”
寧珂竟然沒有流血?!還麵不改色地對著她笑!
“哦抱歉,忘了告訴你,我穿了白蛟的皮甲,刀槍不入。”寧珂溫柔地看著杜若微笑,一手拉著杜若的手,一手在她麵前輕輕一揮,像是起了一陣霧氣,迷蒙。
杜若臉色震驚,下意識想閉氣,身後尹秋水突然出手點了穴,杜若便像是麵條似的,軟綿綿地癱了下去,再也動彈不得。
“你們......”她想說話,但是舌頭也不聽話了,咕嚕嚕地在口腔裏攪動了幾下,便再也長不了嘴了。
尹秋水將杜若抓到床上去,穿著單薄的衣裳站在床前看了看自己親生女兒一眼,神色悲痛,“我們給過你機會,是你不知悔改。”
“唔唔唔......”杜若臉色漲得通紅,應該是想用內力衝破穴道,尹秋水見此,悲憫一笑,“別做無用功了,你衝不破的,還是老老實實在這呆著吧!”
杜若兩眼惡毒地瞪著她,臉上露出一抹陰狠輕蔑的神色來,仿佛在說,“你們就等死吧!”
“還不死心?”寧珂一麵拿了衣服給尹秋水穿上,一麵對杜若笑道:“蕭伶此時已經收到你的消息,正在來城堡的路上了,唔如果順利,楚君越大概已經設下陷阱拿下了她。”
“唔唔唔!!!”
杜若聞言,一臉的難以置信,但是見寧珂神色如此淡然堅定,再想想剛才兩人那不緊不慢的樣子,頓時就變了臉色,更加激烈地掙紮了起來。
那怎麼可以?!
蕭伶是她好不容易找來的幫手,蕭伶擁有不可小覷的軍隊,她幫蕭伶隱藏在醫城,蕭伶說會幫她拿下醫城的城主之位的!
之前她和寧珂說是杜仲勾結蕭伶,其實是她陷害杜仲,並且設計把楚君越引開,蕭伶便在哪信件中所謂的彙合地點設下埋伏......
沒想到寧珂竟然識破了一切,想要將計就計!
不......
事情的發展不應該是這樣的!
寧珂悲憫同情地掃了她一眼,便再也不理會,轉頭跟尹秋水說,“你就別出去了,你現在身子還不好,注意保暖,在屋裏呆著吧!”
“那你......”尹秋水想問她是否應付得來的,可轉念一想,既然這是楚君越謀劃的,那自然是天衣無縫。
“你放心吧!一切都還在計劃之中。”寧珂安撫地深深看了尹秋水一眼,讓人送了暖爐進來,她才出去。
在她跨出門口之際,尹秋水又突然叫了她一聲,“寧小姐,可否問你一個問題。”
“我知道你要問什麼,眼下三言兩語說不完,回來再說。”寧珂沒有回頭,很快便融入了化不開的夜色裏。
夜裏的城堡,終於打破了寧靜,杜若手下的人按捺不住發起了進攻,而淳於焰早有準備,直接把尹秋水醒來以及杜若被抓的消息發出去,杜若那些屬下自然不攻自破,很快就舉手投降了。
寧珂對此倒是意料之中了,最讓她擔心的不是城堡裏的進攻,而是楚君越那邊的陷阱,是否有讓蕭伶那個老滑頭上當。
“小珂珂,你別擔心,楚君越那隻老狐狸可比蕭伶狡猾多了,相信他會把蕭伶抓回來的!”淳於焰在中原憋了那麼久沒有打過架了,今天小小地打了一場,如今整個人都是神采飛揚,精神抖擻的,安慰起寧珂來也是格外自信滿滿。
寧珂攏著披風站在屋簷下,望著遠處沉浸在黑夜中的遠山,目光也跟著那夜風吹了去,聲音悠悠,帶著幾分不真切。
她道,“但願吧!”
也隻能是但願了。
蕭伶不是淑妃和楚宇軒那種等閑之輩,那是一個足以偽裝十幾二十年而不露出馬腳的可怕女人,這一次,隻怕她也未必會完全相信杜若,說不好真的留了一手。
楚君越那邊一直沒有消息,寧珂也睡不著,躺在床上就好像翻烙餅似的,輾轉反側,無法入睡。
“珂兒姐姐,你睡了麼?”
門外,傳來了赫連玥低低的詢問聲。
估計也是個失眠的。
寧珂無聲笑了笑,起床去開了門,赫連玥像個無家可歸的孩子似的,就穿著件單薄的裏衣站在門口,楚楚可憐。
“穿這麼少,你也不怕著涼,進來吧!剛好我也睡不著。”寧珂將她拉了進來,兩人擠在一張床上。
赫連玥突然抱緊她,腦袋貼著她的頸窩,聲音模糊不清地傳了出來,“珂兒姐姐,我覺得好難過......”
說到“難過”那兩個字的時候,她的聲音裏便已經有了一絲顫抖,像是哽咽了。
寧珂歎了一聲,輕輕揉了揉她的腦袋,“你是在為杜若的事情難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