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九道,“不要擔心姐姐,姐姐很快就會回來,玉宸乖乖在家裏等著姐姐。”
謝九仰天大喊,“徐嬤嬤,麻煩你替我照顧幾天玉宸。”
四周並無他人,卻響起一個渾厚的聲音。
“老奴知曉,小姐請早去早回。”
玄王的威壓非一般可以承受,陸諢及帶來的捕快中,兩眼翻白倒地昏迷不醒者多達五人。
陸諢及的臉色非常難看,催促盡早離開此地,他可不想被人笑話。
謝九吹著口哨,曲調輕快歡樂。
謝府門外。
陸諢及望著黑紅的囚車,冷聲道,“把人關進去,從朝陽大道走。”
“大人,這?”
“怎地?不行?”陸諢及冷冷掃了一眼說話的捕快。
斷罪司在豐裕大街的盡頭,與朝陽大街首尾相連。囚車從朝陽大街走,再到豐裕大街盡頭,幾乎是拉著謝九在皇城走了一圈。
那個捕快冷汗涔涔,忙不迭道,“行,行,屬下這就去安排,以免有不軌之徒劫囚車。”
那個捕快飛快跑下去,與幾位同僚竊竊私語,很快確定了行駛路線。
陸諢及的視線落在謝九身上,不悲不喜的臉上看不出任何的以權謀私的卑鄙。
“讓本官丟臉,本官便讓你在全城百姓麵前顏麵盡失。”
謝九上了囚車,笨笨吞吞小蠻牛拖著囚車緩慢穿過朝陽大街,沿途的百姓睜大他們的眼睛,看著囚車裏笑容可掬的謝九。
“各位鄉親父老,小女子是謝家謝九,因被懷疑為是殺死華容公主的凶手,今日走上一遭斷罪司。”
謝九笑眯眯,留下的縫隙中有一閃而過的精光。陸諢及的想法太容易解讀了,不就是想看她的笑話嘛,她不會如他的意。
“清者自清,濁者自濁,小女子並未殺害華容公主,這一切都是誣陷。”
謝九的手小幅度地晃了晃,“相信小女子,小女子是純良無辜的良民。叔叔阿姨,哥哥姐姐若是不相信,可前往斷罪司旁觀審判過程。”
普通百姓的娛樂生活極度貧乏,看看熱鬧,談論八卦,是他們唯一的娛樂。如今有一場免費的熱鬧可看,他們跟著囚車,一路上用他們自己的腦子思考,發散思維,譜寫了一個個光怪陸離的故事。
華容公主之死迅速流傳開來,作為天字第一號的嫌疑人,謝九火了一把,成為百姓們茶餘飯後的談資。
謝九要的便是如此,所有人都知道這件事,這件事才不能被幾個卑鄙小人私底下操作,不審不問判定她謝九是殺人犯。
陸諢及見目的達不到,還被謝九將了一軍,對謝九越發厭惡,命令捕快馬上回到斷罪司。
豐裕大街的盡頭。
斷罪司的大門紅漆斑駁,一個個白蟻蛀出來的蟲洞時不時散落木屑,半邊門都要掉下來,張目眺望,裏麵的磚瓦破破爛爛,這有一個洞,那有一個坑,環境感人。
審判不是當日開始,墨龍傲還未下旨。
當墨龍傲得知華容公主之死傳遍全城,氣得抓起桌上的硯台,狠狠砸在了陸諢及的頭上,頭上當即破出一個傷口,血嘩嘩往外冒。
濃黑的墨水混淆了鮮紅的血水,華麗的官服變得一文不值。
“陸諢及,你太讓朕失望了。”
陸諢及跪在地上,懇求墨龍傲的寬恕。
墨龍傲壓下怒火,道,“朕要謝九死。”
是真是假並不重要,謝九必須死。
“臣遵旨。”陸諢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