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老師走下講台,向唐緣的方向走來。
唐緣大驚,抓起趴在她大腿上的鋼鏰兒,慌忙塞進任雪的大衣裏,任雪肚子上頓時鼓起一個蠕動的包。
唐緣故作鎮定地拿著書,老師走過來,看到了書桌裏的狗墊子,卻沒有發現什麼可疑物體。
老師不死心,視線四下搜尋,突然發現任雪蠕動的肚子,便指著他的肚子問:“這是怎麼回事?”
完了完了,被老師發現了。如果老師告訴導員,唐緣就會被全校通報批評外加警告處分,鋼鏰兒也得被強製性送走,說不定它會再次成為流浪狗,被打狗隊活活打死,或者被抓去燉狗肉吃。
無數殘忍的畫麵湧進唐緣的腦海,刹那間,唐緣體內母性的光輝偉岸起來,她鎮定地直視老師,脫口而出:“這很正常,胎動而已。”
唐緣感覺自己已經成仙,這話都能說出口,任雪的一世英名盡毀。
“雌雄同體?”老教授怒目而視唐緣,視線掃過臉色尷尬的任雪。
突然,鋼鏰兒劇烈地動了一下。
唐緣徹底不說話了,鋼鏰兒啊,天作孽猶可活,自作孽不可活,你非要在關鍵時刻蠕動,進了老師的視野,為娘我也是沒有辦法啊……
老教授看了看唐緣,無奈地歎口氣:“下次別帶來了啊,這裏是課堂。”
虛汗不住往外冒,緊張的心在此刻緩緩墜地,唐緣放鬆地吐出一口氣,她可謂是從鬼門關前轉了個圈兒回來,心理素質提高了二百五十個指數。
衛鳴秀在旁陰笑,笑得唐緣頭皮發麻,腳底發涼,活像一根木訥的小冰棍兒。
“早和你說學校不讓養狗,你還是早早找個好人家把它送走吧,省得天天擔驚受怕,害得鋼鏰兒也得夾著尾巴做狗。”衛鳴秀白了她一眼,蹺著二郎腿,一派悠然。
下午課程快結束時,老師特意語重心長地和任雪說:“同學,這是課堂,是學習知識的地方。這名白頭發的同學,不要總把老師當傻子耍,你的相貌不太適合替課。”
上課時,趙咪咪已經對著小鏡子化好妝,下課後就直接馬不停蹄地奔出校門找她的富二代男朋友了。於是,去學校食堂的路上,歐陽劉寒、唐緣、衛鳴秀、任雪四個人湊在了一起。
唐緣皺眉,佯裝無辜地問衛鳴秀:“衛大大……你跟來幹什麼?”
“吃午飯。”衛鳴秀淡然。
唐緣暗道:去死吧小白臉,這夜黑風高的,你吃的哪門子午飯?
“那你呢?”唐緣斜視任雪,這個“相貌出眾”的人。
“陪衛鳴秀吃飯。”任雪說。
唐緣繼續暗道:去死吧小白頭,這麼不離不棄的,和衛鳴秀合體了嗎?
這時,歐陽劉寒看到遠處有一個獨自行走的瘦高小男生,歐陽劉寒驚訝,指著小男生說:“前麵那不是趙德陽嗎?我們社團的人。”
歐陽果斷脫離了唐緣的四人小團隊,火速跑向那男同學。歐陽劉寒跑得很快,眨眼間已經衝到那男生身後,她伸出腳,親熱地衝著那男生的屁股,猛地大力踹了出去:“趙德陽,好久沒見你了,你小子……”
“啪……”男生被踹倒在地。
小男生懵懂地回頭。
“不好意思,認錯人了。”歐陽劉寒如臨大敵似的飛快往唐緣這邊跑。
唐緣雙腿哆嗦,不斷後撤,看著飛奔過來的歐陽劉寒,腦袋搖得跟撥浪鼓似的,嘴裏不住叨念:“我不認識你,我不認識你。”
前方的小男生無緣無故被歐陽劉寒狠踹了一腳,迷茫地看著歐陽劉寒,估計因為看出了歐陽劉寒不是故意踹他的,也就沒深入計較,拍拍屁股上的泥土,便自己漸行漸遠。
唐緣四人坐在食堂角落的桌椅處。
“我要吃麻辣香鍋,唐緣,你去付錢。”衛鳴秀說。
“我要吃麻辣香鍋,唐緣,你去付錢。”歐陽劉寒也理直氣壯地說。
“啊?為什麼?”唐緣皺眉,衛鳴秀那傻貨也就算了,就當她上輩子欠他的,為什麼歐陽劉寒也趁火打劫,太不夠朋友了!
歐陽劉寒把誇張的牛仔氈帽摘下,用帽子擋住嘴,衝著唐緣一陣嘰裏咕嚕,眉飛色舞。
“有什麼話你直說。”唐緣不耐煩。
“咳咳,這是爆‘衛鳴秀吧’的時候,你答應過我的報酬。”歐陽劉寒很嚴肅,言明這是合法收入,“兩頓麻辣香鍋不能少。”
唐緣還沒來得及尷尬,衛鳴秀已然眉頭大皺:“你們去爆我的貼吧了?”
“不能爆啊?”唐緣感覺自己不能服軟,隻有一直橫著走,才能在衛鳴秀麵前繼續橫著走,“你不是也盜我的QQ號來著?”
“我沒盜過你的QQ號,而且我從來不逛貼吧,那都是閑人才幹的無聊事。”衛鳴秀特鄙視唐緣逛貼吧的行為,“我有時間都去刷微博。”
“沒盜過?”唐緣撇嘴,“誰信你。”
“我可以作證。”任雪眯著兩隻淡紅的眼睛,“衛鳴秀上個月摔了劇組的一架V2攝像機,把我們兩人兩個月的生活費都摔進去了,他已經變賣了好幾套心愛的COS服裝和道具,他根本沒有錢上網。”
唐緣瀑布汗……一架專業V2攝像機價值十幾萬,他摔得何其壯烈,何其土豪。最令人費解的是,為什麼唐緣偏偏成了第三個冤大頭?唐緣的頭看起來很大嗎?貌似她真的誤會衛鳴秀了。
衛鳴秀翹著二郎腿繼續一派悠然的姿態,好像任雪嘴裏說的敗家子不是他,是唐緣懷裏的唐鋼鏰兒。
“社長,你要賣哪幾件服裝道具?成套的嗎?說不定我可以友情讚助一下。”歐陽劉寒精打細算,此時不占衛鳴秀的便宜,更待何時?他手裏的COS服裝製作精良,都是百裏挑一的收藏品。
衛鳴秀臉上陣陣肉疼,捂著大腮幫子扭過頭去。
“你去淘寶商城搜衛鳴秀新開的店鋪,上麵有樣圖,如果找到合適的,直接去大三網絡媒體創意教室裏找他,或者打電話給我。”任雪和歐陽劉寒互換了電話號碼。
唐緣看兩人聊得挺歡樂,便問任雪:“你吃什麼?一起去買?”
“我蹭衛鳴秀的飯。”任雪理所當然地說。
唐緣有掄起皮包砸得他腦袋開花的衝動。
尋常的星期六中午。
歐陽劉寒剛看完小說的最後一章,從被子裏爬出來,問唐緣:“緣兒,你覺得任雪這個人怎麼樣?”
“麵缸裏爬出來的。”唐緣淡然說。
“我說的不是外貌,我是說性格怎麼樣?”歐陽劉寒的小手飛速點開另外一本小說繼續看。
“還行,論賤的程度,還趕不上衛鳴秀。”唐緣冷哼。
“哎……話不能這麼說,衛鳴秀是COS社的社長,平常我感覺他還行,對社團也很認真負責。”歐陽劉寒扶扶金邊圓眼鏡,露出偵探般睿智的目光,說,“自地球孕育出生命以來,動物界的雄性生物都有很多共同點,你參照鋼鏰兒,可以窺探到獨屬於衛鳴秀的很多優點。”
“玩粑粑,踩尿尿,偷襪襪,叼內內。”
歐陽劉寒心中一陣惡寒:真心不能再愛了。
“咳咳,兩位,現在不是優哉遊哉的時候。”這時,坐在床鋪下方的趙咪咪優雅地咳嗽兩聲,說,“今天星期六,下星期二交電視攝像課的作業,你們打算什麼時候拍片子?友情提醒,我們僅剩三天的時間。”
歐陽劉寒噌地從床鋪上坐起來,驚訝地問:“咱們上過電視攝像課?”
趙咪咪無語。
“什麼作業?”唐緣驚道,“我忘記了。”
這個炸彈般的消息以轟炸之勢迅速席卷唐緣的內心,她記得電視攝像課好像是考察課程,不交期末作業就沒有成績。
“以宿舍為單位拍一部片子,星期二之前交上去就行。”趙咪咪不慌不忙地拿著粉底往自己臉上拍。
歐陽劉寒和唐緣立即分工合作,籌備拍片子的各項等事宜,在商量了近三個小時,權衡利弊優劣後,兩人終於籌劃明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