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涼時靜靜的坐在辦公椅上,他的心,就像是被人用刀子一刀一刀的割著,刀子並不鋒利,反而很鈍,然而,就是這樣,才更痛。沈涼時輕輕的閉上雙眸,他沒有起身過去抱住田真真,也沒有給她任何的安慰,因為他知道,現在的她,不會接受他的擁抱,也不會需要他的安慰。
淚水慢慢的止住,田真真轉身,開門離去,而沈涼時,仍舊閉著眼睛,看不出任何情緒,如果不是在聽到田真真關門的聲音的時候,身體僵硬了一下,絲毫就看不出沈涼時的情緒。
自從沈佳浩提醒了沈涼時那人知道了田真真是田曉甜的事兒後,沈涼時就特意打電話提醒了李逸然,叫李逸然加派保護在田真真周圍的人了。然而,明槍易躲,暗箭難防。當李逸然打電話告訴沈涼時人不見了的時候,沈涼時的心瞬間就沉了下來,他瞬間,想到的就是四年前,田真真被抓走,而他卻渾然不知。田真真在受著苦時,他卻在寵著另一個女子,而那個人,還是害她的幫凶。雖然沈佳浩當時並沒有告訴他他是如何對田真真的,可是,能夠讓沈佳浩自己都不忍再回憶的場麵,他知道,一定不會溫柔。沈涼時感覺他的心如同被一柄尖而薄的利刃,緩緩的,將心頭最珍惜的某處細細割開,一路劃下,銳生生地痛,卻又幹涸得滴不出血來,迫得他不得不張開嘴來,大口大口地喘息,徒勞地企圖在呼吸間帶走一些痛意。
許久,沈涼時的喘氣聲才慢慢的小了下來。
李逸然聽著沈涼時劇烈的喘息聲,他沒有安慰,因為他知道,沒用。默默的等到沈涼時的呼吸聲平靜下來,才再次開口:“我的人已經在盡力找了。”
“我知道了。”回答他的,是沈涼時冷靜到極致的聲音,現在的沈涼時就像是一條繃緊的弦,隨時都有斷裂的可能,而一旦斷裂,弓上的箭就會劃空而出,傷到別人,也傷到自己。
另一邊,自從四年前的事情過後,田真真就很害怕黑暗,哪怕是夜晚睡覺時,她也一定會留一盞暖暖的燈光。此刻,她渾身都在輕微的發抖,從她在廁所裏被人捂住口鼻開始,她就知道她又要被綁架了。這是她昏迷前的最後一個想法。
睜開眼,看著黑漆漆的房間,不禁讓她想起了四年前的折磨,與眼前一樣昏暗的房間,帶著麵具的男人,烙鐵碰到肌膚時“孜孜”作響的聲音,還有沒了指甲,血淋淋的手指,一幕一幕飛快的在田真真的腦海中閃過,“啊!”田真真終於忍不住尖叫出聲,雙手抱著頭,崩潰的叫著,“啊!啊!”
尖銳又無措的叫喊聲令還在隔壁房間的老人停下了手上的動作,老人放下手裏藍色的瓶子,拿起旁邊的黑色鬥篷披上,這才緩緩的往田真真的房間走去。打開房間的門,看到女子無助的蜷縮在角落裏,雙手抱著頭,不停的尖叫著。老人嘴角勾勒出詭異的弧度,讓他本就有些皺紋的臉,更加的皺了。老人緩步走進田真真,“噠,噠,噠”一聲又一聲的腳步聲傳到田真真的耳中,仿佛踩在了田真真的心上。“啊!”田真真叫的更瘋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