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季九明在酒醉的狀態下,猛然掀開一珠的被子時,卻發現一珠全副武裝,隻差沒有穿鞋子。他瞬間一股怒火,如果怕男人那就是怕自己!原來她什麼都懂!
他質問她為什麼夜裏睡覺不插門,不脫衣服,不關燈!一珠從他的眼光裏知道今夜他不再是自己的老師。一珠馬上立了起來腳就正好踏進鞋裏之後她小心的回答說她夜裏看書看著看著就睡著了,而且她們家那兒晚上睡覺不用插門。原來她是來自世外桃源的!
季九明手把上她的肩,一用力一珠就被迫坐在了長椅子上,季九明接著又問:“為什麼不打招呼就搬走,既然搬走為什麼又搬回來?”
他們之間還沒有形成權利與義務的關係,同時一珠當時也不知道自己是什麼心理就搬回了宿舍,也許是不知不覺中對她親見的那一幕的一種抵抗。至少這樣就可以毀掉了與季九明的學習空間。
然而她怎麼表達?一珠隻覺得這房間的空氣更換速度太慢,這狹小的空間裏的空氣迅速被這酒氣代替。兩雙眼睛在這夜裏對峙著,一珠的眼神裏卻漸漸地裝滿了一種恐懼。因為季九明的眼光已由憤怒而漸成一種可怕的溫柔,而他的手指卻忽然劃上了她的臉,而且這動作卻正在放慢,放慢……
一珠的眼睛卻一直不敢眨的死盯著他,連呼吸都要小心再小心。然而季九明歎了口氣,眨了一下眼睛,視線挪開,用力搖了搖頭,自己真的愛上了這個孩子,還是真的隻想占有?
可無論如何不能在這種地方,而且自己還喝了酒!同時她在自己眼裏一直是個孩子,是一個有理想的孩子,是一個追求光明的孩子。他不能就此毀了一份憧憬,何況她根本沒有反抗的能力,他絕不能趁人之危!
還有一個重要的理由就是他喜歡輕歌曼舞下柔情而渴望的眼神!和那兩情相悅而成的合作!
他起身重重的將她甩開就抬腿往外走,可是餘光卻看到了放在窗台上的那瓶鹹菜,竟然很明顯的下去了一小層。
他想到那個男孩子,那個根本不值一提的男孩子。可是心裏卻瞬間一種妒忌的怒火油然而生,就回轉身冷冷的問道:“一珠,送你鹹菜的男孩子是誰?”
“趙槐寶。”
一珠的回答有意繞開今天晚上這屋子的極易引燃的各個可燃點,而要使自己的處境不再充滿危機。
可是敏感的季九明卻發現了自己的這個學生竟然跟他玩起了文字。於是又進一步問:“他同你是什麼關係?”
一珠知道這個問題是自己招惹出來的,可是她卻不知道如何回答。於是季九明給出了好幾個,與男女之間的情愛扯不上關係的答案。他希望她能在這裏選擇一個也好,可是一珠卻沒有點頭。
季九明再也沒有耐性了,轉身一步上前抬手夠到那瓶鹹菜哐啷摔到地上。一珠則迅速衝過去剛要蹲下,胳膊卻被季九明用力抓住。一珠被動的將眼光投在他的目光裏,兩雙眼睛又處於對視狀態。
季九明的語氣又是那種充滿了極大的輕蔑地說:“你的誌向不是一衝雲天嗎?男人給的餃子你吃,男人給的鹹菜你也吃,小小年紀如此工於心計,真是應付男人的高手,還用上什麼學?說,你們是什麼關係?”
他的話何止是一種傷害,而是一種極大的汙辱,連同那年夜的餃子,和這瓶帶著一個母親對孩子的無奈而深深的思念的鹹菜。
一珠終於來了她本性中的執拗,理直氣壯的大聲回答道:“他是我的未婚夫!”
說完這句令彼此都很震驚的話後,空氣裏就是那種危機四伏的死寂。這段時間,為了趕進度,當好她的老師,季九明上班時間也在學習,每天回家都是後半夜。冬天夜裏,騎著摩托車一腳深,一腳淺。她不領情沒關係,是他自願的,可是當初目的非此,事情就在日複一日中發生了質的變化。
他曾以為,隻要她明白了男女之間的情愛,自己就是她的唯一,所以他小心守候,雖然辛苦……
“告訴我,未婚夫是什麼意思?”
“就是我沒有結婚的丈夫!”
“那我是誰?一珠!”
“以前你是我的老師,現在什麼也不是!”
季九明甩手就是一巴掌。一珠當即眼前一陣眩暈倒地,嘴角流出了血。她想起落在那女孩兒臉上的一巴掌,她原本以為痛在著落處,現在才感到自己的心沒有一點兒承受能力。